第九章 幕后真凶终现形(第2/9页)

“好是好,可是学医救不了宋人。”老翁调皮地眨眨眼,笑着继续道,“厢泉哟,你这孩子,其实聪明得很。聪明的人,通过一朵花便可知晓时令,通过一滴水就可以看到海洋。你的洞察力、联想能力、推理能力,远在同龄人之上。”

少年嘟囔一声:“我怎么不觉得……何况,这些所谓的能力,并无用处。”

老翁哈哈大笑,惊得岸边水禽一下子飞入夜空,似要穿月而去。

“有无用处,他日便知。但你要记得,聪明归聪明,正义仁爱之心断断不可缺,记住没有?”

少年不耐烦地应了两声。

老翁满意地点点头,背起鱼篓。师徒二人踏月归去。

“师父,”少年突然开口,看着江畔的点点渔火,“如果我真的这么聪明,我为什么记不住以前的事?”

“五岁以前的事吗?这谁记得啊?”

“我只记得一场大火。”少年停住了脚步。

师父也停住了脚步,似乎不想让他说下去。

少年木然地看向江边的渔火:“一场大火,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师父,我从哪儿来?我的爹娘究竟是谁?他们是不是遇害了?凶犯是谁?官府没有查出来吗?”

渔火沉默地燃烧着。师父背着鱼篓,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少年若有所思,却不再发问了。

天应该已经亮了很久了。只是今日秋雨蒙蒙,天空灰暗,洛阳城的清晨就来得晚了一些。小贩、官差、行脚商人似乎都没有早起的心情。

衙门的鼓响了。

“咚咚咚”,击得沉稳而有力。

值夜的衙差被鼓声惊醒,揉揉眼,暗骂了一声。

一般清晨击鼓都是急事,报案人在惊慌失措中一通乱敲,但今日的鼓声却敲得格外镇定。

衙差推开大门,惊讶地看着门口的鼓。

鼓前面放着一个小凳子,凳子上站着个小孩。

“谁家的孩子!没爹没娘吧,敢来官府胡闹——”

衙差见过太多这样的孩子,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勤快”的孩子,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冒着细雨来恶作剧。

再一看,小孩的衣服全都湿了。似乎是走的山路,脚上全是泥。他的个子不像成年人这么高,够不到门前的鼓,所以搬了个馄饨店门口的长凳,踩在上面击鼓。

小孩转过头来,十一二岁的样子,消瘦,但是眼神却显得沉着冷静。他放下鼓槌,下了长凳,行了礼:“有冤要申。”

他的举止不像个胡闹的孩子,姑且称为少年人。衙差一惊,思忖片刻,看着他被雨水打得狼狈不堪的小脸,有些心软。

“你进去到屋里站一会儿,等府尹大人起了再说。”和一个少年客客气气,衙差摇摇头,觉得自己疯了。

“府尹大人是个好官吗?”

衙差不知道他会这么问,只得敷衍道:“是吧。他常说自己是。”

少年很满意地点点头,进了门,很守规矩地站在门房的屋檐下。衙差想接着打盹,但又好奇:“你姓什么?家住哪里?可有亲人?有冤要申?”

“我叫易厢泉,家在城外山上,没有亲人,有冤要申。”少年答得中规中矩,却显得丝毫不热情。这样的谈话方式让人接不起下句。衙差架着胳膊看了他一会儿,也没问什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不知少年在屋檐下站了多久,府尹大人终于醒了。

待人通报之后,少年被带到后堂。府尹大人穿着随意,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有什么事?我很忙——”

“不上公堂吗?”少年看着大人,沉稳得像个成年人,“我有案要伸冤。事关我双亲被杀一事,望大人明察秋毫,重审旧案!”

府尹大人眉头一挑。案子先不提,但根据他多年的为官经验,这孩子谈吐不俗,往往出身富贵人家。他只怕孩子来头不小,心头一紧,忙问:“你父母是谁?”

见大人热心起来,少年有些激动:“不知道。”

大人眼睛一瞪:“不知道?不知道报什么案?”

“事发七年之前,我太过年幼,实在是记不清楚。只是知道父母居住地,位于现今司马大人宅邸附近。若您查查卷宗,也许可以查到当年一场大火——”

大人眉头一挑:“你父母认识司马大人?”

“不知道,应该不认识,可是我师父认识。”少年有些着急,“我只知道师父当年在洛阳会友,陪着司马大人去看新宅,偶遇大火,把我从火中救出来……”

“你师父是谁?”

“邵雍。”少年低下头去。

大人“哦”了一声,清醒了几分。案情不重要,知道孩子背后有谁才重要。邵雍是当今有名的理学大家,虽不做官,却与朝中重臣有些来往。大人盘算一下,问道:“那你师父怎么不来衙门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