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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和庞奇·苏兹贝格在一起,费希尔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发现使他吃惊并受到鼓励。苏兹贝格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比起七个月前苏兹贝格成为业主而费希尔被提拔起来负责生产部时,没有什么不友好的,也没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德赖富斯还活着时,费希尔和苏兹贝格一直相处得很好。费希尔是14层上唯一一位与苏兹贝格年龄相接近的管理者,他们很快发现彼此有许多共同之处。他们都是不拘礼节的和坦率的,又都具有军人的服从命令的习性,尊重航图,训练助手,系统化,安排细节简练。他们都喜爱科学的精巧装置和工具,并共同认为,当某些工具证明对完成一项任务是不充分的时候,就应该用更新更好的工具取代它们。正是这种明确而实际的理由使得费希尔在加利福尼亚大失败之后怀疑自己的事业在《纽约时报》也许结束了。如果不是在被解雇的意义上结束了,那么就他的未来生涯而言也是结束了。作为机构的一个工具,他在某种意义上是失败了。然而,这显然不是庞奇·苏兹贝格对西海岸的冒险所做的价值判断。
诚然,出现了重大的错误,但不是哪一个人或集团要负责任,苏兹贝格的举止也没有表现出他因这次失败非常沮丧或泄气。失败对庞奇·苏兹贝格来说不是什么新东西。虽然他现在不能轻易地宽恕它,因为这个错误确实带来了较大的损失,但他也不想对其做出过度反应。西海岸的撤退对他来说是一次大的向前挺进中的一个挫折。他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开始突然转向防御,或者停止在未来会更有效更经济地帮助管理《纽约时报》的现代技术试验。恰恰相反,苏兹贝格现在比以前更想用现代体制进行试验,更多地了解它们。他的报纸不能仅仅遵循他父亲或外祖父的公式。《纽约时报》应该继承它传统中不可违背的东西,然而要适应变化着的潮流和新的工具。苏兹贝格认为,《纽约时报》必须比往常赚更多的钱:有关报纸所有权的经济状况现在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更不确定——最近的报纸罢工已经证明纽约的一些报纸面对劳工的冲击是多么脆弱,旧的机构是多么快地衰竭和破碎了。尽管《纽约时报》手头有现金来抵抗罢工,但争取更多的收入是根本性的,不仅是为了满足上升的生产成本和更高的薪水,而且也是为了使报纸在未来的罢工威胁中不惊慌失措。赚更多钱的一个方式就是卖更多的报纸,收取更高的广告费,多种经营,并投资于像西部版这样的扩张主义风险事业,如果失败了就试试别的新东西;另一种方式是更经济地经营《纽约时报》——不是要在新闻采访或雇用高级人才上克俭,而是要使工厂现代化,让年迈的老兵退休(上帝不能再是《纽约时报》的人事经理),少雇用簿记员和职员处理装裱的文书工作。《纽约时报》要接受计算机。计算机在《纽约时报》仍然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但在苏兹贝格当社长的第一年,他开始准备让这个机构适应计算机的引入。《纽约时报》人必须克服他们的反感和对报纸事业的浪漫观念:尽管《纽约时报》的确是全国最有影响的报纸,但它不能松懈,因为在纽约之外还有其他报纸在迅速前进。《华盛顿邮报》和《华尔街日报》现在办得比以往都好,有时在政治和经济新闻的报道中能赶上或超过《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尽管还主要是一个地方报纸,在全国的影响有限,但它每天的发行量超过了80万份。它准备接管《芝加哥论坛报》,居它之上的仅有纽约通俗小报《每日新闻》,其200万份的平日版发行量是全国其他大都市报纸的一倍多。《华尔街日报》占据着专家的市场,经常不和一般报纸分在一类,但它的四个地区版每天使它的全国总发行量达到了80多万份。在其他大城市的日报中,《纽约时报》1964年排名第七,平日版平均每天销售大约65万份,但这个数字由于纽约其他报纸在劳工罢工后走向破产而突然增加了,几年内《纽约时报》将超过80万份,超过《费城公报》(Philadelphia Bulletin)、《底特律新闻报》(Detroit News)、《洛杉矶先驱考察者》(Los Angeles Herald-Examiner),甚至《芝加哥论坛报》,但它仍将在第二名的《洛杉矶时报》之后。尽管发行量不一定是一家报纸经济实力的标志(比如说《纽约镜报》,1963年在日发行量超过90万份的情况下倒闭了),但《洛杉矶时报》的财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将近十年,《洛杉矶时报》在广告额方面领导着全国的日报,如果它在落基山以东有更大的野心的话,它现在能够赌上一把,它的背后是由钱德勒家族的泰晤士报——镜报公司撑腰,该公司已经经营多样化了,最近几年随着购买了几家新公司,出版从电话簿和《圣经》到领航员用的航空图各种东西,赢利丰厚。《洛杉矶时报》的印厂是一个现代主义的样板。作为唯一没有工会的大报,在它的大部分历史上是强烈反劳工的,《洛杉矶时报》已经随心所欲地去搞自动化了——用计算机来制定工资表、排版、分析发行趋势,准确定位那些欠款的广告商。《纽约时报》身处在一个有组织的劳工密集的城市里,扎根在不同的传统中,即使它愿意这样做,在电子化方面也是无法同《洛杉矶时报》竞争的,但苏兹贝格想尽可能谨慎地进行现代化,他开始安排用一个月8000美元租用一台霍尼韦尔H.200计算机来做25个雇员的计算工作。在这些雇员得到再培训做其他工作后,这台计算机进入了时报大楼七层的一个墙壁洁白、无窗干燥的无尘房间。这个房间25英尺宽,32英尺长,除了那些用这台计算机工作或对它进行保养的人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这个房间。这台计算机在《纽约时报》的一个新任命的系统经理监管之下。他以前是纽约大学的一个教授,佐治亚人,叫卡尔·奥斯廷。而奥斯廷和计算机都由安德鲁·费希尔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