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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有一段时间,之后有一天,当罗森塔尔夫妇来我家吃晚餐时,我妻子偷偷地划开了他的外套衬里,把蛋糕缝了进去——现在,蛋糕只剩下了一些碎屑。他到家的时候我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现在蛋糕在他那里。他承认我们在独创性方面胜过了他,他选择投降……

罗森塔尔和盖尔布亲密地在一起工作,他们前所未有地推动了纽约组的工作。记者有时把这个新班子叫作罗森克兰茨和吉尔登斯坦[注:罗森克兰茨和吉尔登斯坦(Rosencrantz and Guildenstern),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中的配角,身负押送男主角哈姆雷特并杀掉他的使命,最后阴错阳差反被杀害。1966年,出生在捷克的英国戏剧家汤姆·斯托帕德(Tom Stoppard,1937—)以他们为主角创作了喜剧荒诞剧《君臣人子小命呜呼》(Rosencrantz and Guildenstern Are Dead)。这部剧作以罗森克兰茨和吉尔登斯坦的眼光解构了《哈姆雷特》的故事。该剧同名电影由剧作家斯托帕德亲自执导,加里·奥德曼和蒂姆·罗斯主演,于1990年上映,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尽管他们都是严肃的和有创造性的编辑,但他们给新闻编辑部带来了一种刺激的有点娱乐性的活力和紧张感,其中许多是不安分的盖尔布无尽的点子风暴的结果,似乎每五分钟他都给罗森塔尔提出一个新的报道想法,罗森塔尔总是高兴地予以回应,或者是表现出一副恶心的样子。每天早晨刚走下来自韦斯特切斯特的火车,盖尔布瘦高的戴眼镜的形象就会飘进新闻编辑部里,口袋里装着许多想法——20个想法、30个想法:要去采访某人,要去检查某个内部消息,要从某个角度出发进行调查,需要几周时间来完成某个庞大的“计划”。这些想法中有些是英明的,大多数都有价值,也有一些是疯狂的,所有这些想法都意味着需要工作,大量的工作。所以,《纽约时报》不怎么有野心的人,只要他们看到盖尔布离开桌子开始张望,就会拿起他们的电话装出很忙的样子,或者走到柱子背后去查字典。

不可避免地,盖尔布的大多数想法都给了那些迫切想承担任务的年轻人,他运用了一种近乎是催眠术的方式来向他们交流他的想法。他会低声说出这些想法。他先是搂着一个年轻人,一起沿着过道走,然后悄悄地,非常自信地,张开他的嘴,把他的话吹进这个年轻人的耳朵里——这意味着他的某些想法是如此伟大,以致他不想冒险让其他记者听到,否则他们会嫉妒的。最终,在这个记者离开房间去着手这项任务之前,盖尔布又会悄悄说:“记住,这篇报道关系重大。”他甚至赤裸裸地暗示这种想法也许是罗森塔尔的,甚至丹尼尔或卡特利奇的,这位年轻记者最好尽力去做。在这位记者走后,盖尔布又会用胳膊搂着另一个记者,又会是用悄悄话叮嘱:“记住,这篇报道关系重大。”

在报道写完后,罗森塔尔和盖尔布会一页一页地阅读它们,看看是不是有他们要求的笔法和角度,然后他们再努力确保这篇报道不被文字编辑过分加工。偶尔为了防止砍掉某些段落或句子,罗森塔尔会求助于伯恩斯坦本人。当罗森塔尔对完成的某个报道特别高兴时,他就会给这个记者发一个祝贺的备忘录,甚至还迫使丹尼尔和卡特利奇马上提拔他喜爱的某些人。他的年轻明星之一是小R.W.阿普尔。阿普尔深得《纽约时报》的一些老人的欢心,这是很难被谣言所动摇的。有传言说,在进入罗森塔尔队伍几个月后,阿普尔一周挣350美元。

如果是的话,他也该得这些钱。阿普尔是一个不屈不挠的年轻人,有一个微笑的圆脸,留着平头,像一个稍微体胖的西点军校学生的样子。他干活非常卖力,总是不停地奔跑,下午2点钟他汗衫上总是浸透了汗渍。他从不忽视盖尔布的想法,如果不试一试的话,他是不会放手的,结果是在罗森塔尔的队伍里,阿普尔在报上发表的好报道比任何人都多。这并不是使他较老的同事特别烦心的事情,因为他们很快就承认了他的把握事件并进行报道的能力。真正使他们不安的是,阿普尔对委派他采访的每一件事情——估价委员会的一次听证会,税务委员会的一次谈话,政治讲演的一次重复——都有难以置信的热情。一旦阿普尔回来,他总要给新闻编辑部的每一个人谈论他所看到或听到的,或者在他报道时所发生的与他相关的事情。一次,从1964年民主党全国大会上回来,阿普尔冲进新闻编辑部报告说:埃塞尔·肯尼迪偷偷走了,在大西洋城宽阔的木板路上被撞着了屁股。后来,阿普尔被派到越南和《纽约时报》的另外两个人——查尔斯·莫尔和尼尔·希恩一起工作。他回来报告说,尽管被敌方火力压制而动弹不得,但还是有一颗子弹在他裤子后面撕了个口子。当他利用探亲假短暂地回到纽约时,他说自己杀了几个越南佬,一位对此表示怀疑的同事回答道,“我猜都是女人和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