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穿越塔利亚门托河和皮亚韦河追击敌军,1917-1918年(第10/16页)
尽管采取了各种预防办法,我们的先头部队还是遭到了皮拉格以南300码处一个敌人哨岗的阻击。夜色漆黑,我们看到几发子弹发出的亮光,然后,我方位于右边的轻机枪开始反击。从公路、朝向右边的房屋墙壁、公路左边的陡峭岩石上,机枪子弹带着火光射出。敌人岗哨被消灭,没有还击。
我们继续向前推进,一直到了皮拉格,都没有再与敌军相遇,然后,我们穿过白天使用火力封锁住的那座桥。我们设置在多格纳的机枪手可能是听从我用电话传达的命令,一直没有开火。
我们沿着公路一路向前。从左边几百码之外的悬崖上,意军接连向我军横渡皮亚韦河的渡口方向发动炮击。炮弹引信在黑夜中留下了奇特的发光尾迹,真像是一场精彩的烟火表演,而且还是免费的。
我们距离隆加罗内边缘的房屋只有大约100码。我们缓慢向前移动,借住炮火的火光,我们看到明亮的公路上有一面黑色墙壁。那面墙在大约100码开外。我们并不清楚那是路上的一个弯道还是路障。我们来到70码的距离内,我很肯定那是一道路障。看来敌人早有防备。
我命令部队停下,把机枪连调了过来。该连指挥官(一名中尉)奉命携带几挺重机枪悄无声息地进入公路两边的阵地,准备对路障发动攻击。我的计划是,让机枪连先攻击一会儿,给敌人一个下马威,然后我带着1连和3连发动进攻,从南边入口进入隆加罗内。
为了这次攻击,我们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机枪连正准备带着四挺重机枪进入路障前方80码开外的阵地,突然有人用机枪攻击了我们的侧翼。开火的竟然是我们布置在多格纳的机枪手!看来他们并没有收到停火的命令。一时间,到处都是火光。我们试着找掩护,结果我们的机枪零件砰砰散落在地上,闹出了很大的乱子。路障打开,敌人的机枪在80码开外向我们所在的区域扫射,我们找不到掩护,简直就要发疯了!此时,我们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我们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重机枪没有组装好。我们在交叉火力下苦苦支撑了几分钟。我们本打算用手榴弹压制住路障后方的敌人,却无功而返。距离太远了。这条公路这么窄,要想端掉敌人的几挺机枪,简直难如登天。我们藏身在路边墙壁上的半圆形凹陷下方,当子弹从侧翼击中这里,我们就躲进左边的阴沟里。我们丢出手榴弹,只会让路障后面的敌人更加猛烈地射击。我军人员伤亡持续增加!第26步枪团下辖机枪连的指挥官在左边的阴沟里受了重伤。天黑了,意军的炮火就失去了准星,这真是好事一桩。
此次行动彻底失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撤离,不然准会伤亡惨重。敌人的枪炮打得我都抬不起头。我口头下令,让部队撤到皮拉格附近的桥上。殿后的部队已经轻松撤出了战斗,但前面的部队处境艰难。敌人的子弹很少有放缓的时候。但每当敌人的火力减弱,我们就趁机飞快地短距离冲刺。我们每次只跑出几码,敌人的机枪就再次开火,我们则不得不再次趴在地上。
就这样猛冲了几次后,我们毫发无伤地躲到了公路上一个安全的弯道后面,至少可以暂时躲开敌人的火力。不幸的是,就算是在这里,多格纳的机枪排也造成了很多麻烦。他们封锁了皮拉格的公路桥。我带在身边的山地部队又很少。一部分山地部队已经向皮拉格方向撤退了,但还有很多仍在前面的路障附近。
说来也怪,敌人竟然停火了。在那之后没多久,就有说话声从敌人所在的方向传来,而且说话声迅速向我们靠近。不是山地部队的人。奇怪的是,特遣队的人并没有回来。我匆匆返回皮拉格。在路上,我赶上了几名山地兵,其中一个拿着一把信号枪。我在皮拉格的桥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我本来下令部队在那里停下,看来部队并没有收到我的命令。
一群大喊大叫的意军士兵从公路走了过来,我不知道他们是要发动攻击还是想投降。我也不知道我的先头部队此时怎么样了(3连、第26步枪团的机枪连)。我决定发射几发照明弹,把战况弄清楚。
我冲磨坊矮墙附近的公路桥右侧发射了照明弹,借着光亮,我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一边挥着手帕,一边匆匆向皮拉格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士兵距离我们仅有不到100码之遥,这下,照明弹的光亮让我成了显眼的目标。
尖声叫喊的意军士兵走到近处,并没有开枪,我依旧搞不清楚他们的身份。
我只带着四五个步枪兵,根本不足以控制这些人,而特遣队的其余人似乎都返回了法伊方向。我沿着公路狂奔起来,希望能赶上大部队,让他们向后转,去押送那一大群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