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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动物。”我表示同意,“但他和我们不同。基库尤人用枪吗?住在砖砌的房子里吗?穿欧洲人的衣服吗?”
“不。”两个男孩齐声答道。
“那如果你们用枪,住在砖房里,或是穿欧洲人的衣服,那你们还是真正的基库尤人吗?”
“不是。”他们承认道。
“但用枪、住砖房或者穿欧洲人的衣服,会让你们变成马赛人或者欧洲人吗?”
“不。”
“所以,你们明白为什么我们必须拒绝外来人的工具和礼物了吗?我们永远不会变成他们,但我们会不再是基库尤人。如果我们不再是基库尤人,又没变成其他人,那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明白了,柯里巴。”高个男孩说。
“你确定吗?”我问道。
他点点头,“我确定。”
“你的故事为什么都是这样的?”一个女孩问道。
“什么样?”
“它们的名字都是笨象、豺和蜂鸟、豹子和伯劳鸟之类的,但你解释的时候,故事就都变成关于基库尤人的了。”
“这是因为我是基库尤人,你也是基库尤人。”我微笑着答道,“如果咱们是豹子,那我的故事就真是关于豹子的了。”
我又陪他们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儿,恩德米穿过高高的草丛走来,脸上满是兴奋。
“怎么了?”他加入我们的时候,我问道。
“马赛人回来了。”他说。
“他杀了菲西没有?”我问道。
“很多。”恩德米答道。
“他现在在哪里?”
“在河边,还有几个年轻人帮他扛枪,给鬣狗剥皮。”
“我去看看他们。”我说着,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因为我在一个地方坐太久之后,腿就会变僵,“恩德米,你跟我一起去。其他孩子回你们的沙姆巴去,好好思考一下笨象的故事。”
我叫恩德米陪我去的时候,他的胸脯高高挺起,就像我的一只公鸡一样。不一会儿,我们便走在广阔的草原上了。
“马赛人在河边干什么?”我问道。
“他用庞加大砍刀砍了些小树苗。”恩德米答道,“他在教几个小伙子造什么东西,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
我透过热气和尘土望去,看到一小群人正朝我们走来。
“我知道是什么。”我轻轻地说。尽管我从来没见过轿子,但我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现在它正朝我们移动过来,轿子压在四个基库尤人大汗淋漓的肩头——那个马赛人正坐在上面。
既然他们在朝我们的方向走来,我便叫住恩德米,我们站在原地等着他们。
“占波,老头子!”他们走近来时,马赛人说道,“我今天上午又杀掉了七只鬣狗。”
“占波,桑贝克。”我答道,“你看起来很舒服啊。”
“要有靠垫就好了,”他说,“抬轿子的也没把轿子抬平。不过我就凑合一下吧。”
“可怜的人,”我说,“既没有靠垫,也没有考虑周到的抬轿人。这些疏忽怎么能将就呢?”
“因为这里还不是乌托邦嘛。”他微笑着答道,“不过已经很接近了。”
“等到乌托邦实现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说。
“你会知道的,老头子。”
随后,他叫抬轿子的人把他抬到村子里去。恩德米和我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消失在远方。
那天晚上,村子里举行盛宴,庆祝杀掉八只鬣狗。柯因纳格本人宰了一头公牛,还有喝不完的彭贝。我抵达的时候,大家正在唱歌跳舞,重现跟踪和屠杀鬣狗的场景。
马赛人自己坐在一把很高的椅子上,比柯因纳格的宝座还高。他一手拿着一瓢彭贝,装着来复枪的皮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膝头。现在他穿着马赛人的红袍,头发也按着他们部落的习俗编成整齐的辫子,苗条的身子上涂了油。两个刚过割礼年纪的年轻女孩站在他身后,仔细聆听他的每一句话。
“占波,老头子!”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向我打招呼。
“占波,桑贝克。”我说。
“我不再用这个名字了。”他说。
“哦?你换了个基库尤人的名字?”
“我用了一个基库尤人能听懂的名字。”他答道,“以后全村都要这样称呼我。”
“捕猎已经结束了,你不打算离开吗?”
他摇摇头,“我不走。”
“你是在犯错误。”我说。
“至少没有你决定与我为敌的错误那么严重。”他答道。过了一会儿,他微笑着补充道:“你不想知道我的新名字是什么吗?”
“我想,如果你打算继续留在这里,那我应该知道。”我表示同意。
他靠过来,低声把那个名字告诉了我。那是几百万年前,恩迦在圣山上低声告诉吉库尤的那个词。
“博瓦纳?大师?”我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