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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在乎他会死?”

“你为什么会在乎维护部是否吊销我们的许可证。”我答道,“如果你听这个马赛人的话,就会把基里尼亚加变成另一个肯尼亚,那你为什么还要在乎回到原来的肯尼亚呢?”

“他没有想把基里尼亚加变成肯尼亚,而是乌托邦。”柯因纳格阴郁地说。

“我们已经在努力这样做了。”我说,“他的乌托邦是否包括给酋长建一栋欧洲人的大房子?”

“我们还没详细谈过。”柯因纳格紧张地说。

“也许还有一些牲口,作为交换,要给他提供搬运工和扛枪工?”

“他有一些好点子。”柯因纳格没理会我的问题,“如果他能用水泵和管道帮我们运水,我们为什么还要自己去河边打水呢?”

“如果水来得容易,也就会很容易浪费,而我们这里的水并不比在肯尼亚的时候更多,那里的湖泊已经全部干涸了,就是因为桑贝克这样有远见的人。”

“你对什么事都有一套说法。”柯因纳格讽刺地说。

“不。”我说,“但对于这个马赛人的事的确如此,因为他的问题已经被问过千百遍了,但过去,基库尤人总是给出错误的答案。”

我们突然听到大约半英里外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结束了。”柯因纳格阴郁地说,“马赛人死了。现在我们得对付维护部了。”

“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人。”恩德米说。

“你不过是个姆托托——小屁孩。”柯因纳格说,“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菲西杀死朱马的时候他的声音是什么样。”恩德米反驳道,“我知道这个。”

我们静静等待着,看是否还会传来别的声音,但没有动静了。

“或许菲西杀掉马赛人也是件好事。”最后老恩乔比说,“我看到他画在地上的房子,用来接待游客的那个。那是一栋邪恶的房子。它不是圆形的,不像我们自己的小屋可以驱散恶魔,它有角落,大家都知道,恶魔住在角落里。”

“的确,那栋房子会受到诅咒的。”另一位长老附和道。

“夜里去捕猎菲西,还能期待什么呢?”另一位说道。

“一只死菲西!”桑贝克自豪地说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将一只硕大的血淋淋的公鬣狗尸体丢在地上。大家都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他转向我,火光照耀着他光滑的黑色皮肤,“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老头子?”

“我说你比菲西厉害。”我答道。

他满意地微笑起来。

“现在,”他说,“咱们来看看从这只菲西身上能学到什么。”他转向一个年轻人,“小子,拿把刀来。”

“他的名字是卡马比。”我说。

“我没工夫记名字。”桑贝克答道。他又转向卡马比,“照我说的做,小子。”

“他已经成人了。”我说。

“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桑贝克耸耸肩说道。

过了一会儿,卡马比拿着一把很旧的猎刀回来了。因为刀太旧,满是锈迹,桑贝克都不愿意碰它,于是他只是指了指鬣狗。

“卡塔-西-雅-图姆波,”他说,“从这里把肚子切开。”

卡马比跪下来,切开鬣狗的肚子。味道很难闻,但马赛人拿起一根棍子,开始扒拉起来。最后他站起身。

“我本希望能找到个手环或是耳环。”他说,“不过那孩子被杀掉已经很久了,这种东西早就被菲西排泄掉了。”

“柯里巴可以用骨头占卜,判断这是不是杀掉朱马的那只鬣狗。”柯因纳格说。

桑贝克轻蔑地哼了一声,“柯里巴可以用骨头占卜,从现在一直到雨季开始,但是他不会得到什么结果。”他看看村民们,“我用传统方式杀了菲西,证明我既不是胆小鬼,也不是欧洲人,不会只在白天躲在枪杆子后面打猎。现在我向你们证明了我有能力,明天我要向你们证明我用我自己的方法能干掉多少菲西,然后你们可以判断一下哪种方法更好,柯里巴的还是我的。”他停了一下,“现在我需要一间小屋睡觉,这样日出时我才能保持体力和警觉。”

除了柯因纳格,所有村民都立刻表示愿意提供自己的小屋。马赛人看了看每一个人,最后转向酋长,“我就睡你的小屋吧。”他说。

“但——”柯因纳格开口说道。

“还要你的一个老婆来给我暖床。”他直直地看着柯因纳格的眼睛,“难道在我为你杀了菲西之后,你还不肯对我表示慷慨?”

“不,”柯因纳格最后说道,“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马赛人朝我投来一个胜利的微笑。“这还不是乌托邦。”他说,“不过差得不远了。”

第二天一早,桑贝克带着来复枪出去了。

上午我到村子里去给辛杜送油膏,帮她止住奶水,因为她的孩子难产了。之后我穿过一户户沙姆巴,给稻草人施法,没过多久,一大群孩子又聚拢在我身边,央求我给他们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