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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他由衷地说。

“小心点,别碰它。”我说着,走到长在我博玛里的树下,坐在阴凉里。恩德米远远绕开它,坐在我身边。

“你有事找我?”他说。

“是的。”

“我很高兴。我不愿意待在村子里。”

“噢?”

他点点头,“有一伙年轻人现在跟着大师到处蹿。他们抢沙姆巴里的山羊,拿小屋里的布料,没人敢阻止他们。昨天坎加拉试过,但那伙人把他打得嘴都流血了,大师就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

我点点头,这些事都不出我所料。

“我看快到时候了。”我说着,伸手赶走也在树下乘凉的几只苍蝇,它们在我的脸附近嗡嗡吵个不停。

“快到什么时候了?”

“大师离开基里尼亚加的时候。”我停了一下,“所以我才叫你来。”

“蒙杜木古希望我‘帮’他离开?”恩德米说着,年轻的脸上闪耀着自豪。

我点点头。

“你说什么我一定照办。”恩德米承诺道。

“很好。你知道大师用来涂身子的油膏是谁做的吗?”

“是老瓦布做的。”

“你得给我拿两瓢这种油膏来。”

“我以为只有马赛人会给自己的身子涂油呢。”恩德米说。

“照我说的做。另外,你有弓吗?”

“没有,但我父亲有。他很多年都没用过了,所以不会介意我拿走他的。”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把它拿走了。”

恩德米耸耸肩,用食指在土地上随意画了个图案,“他会怪罪于跟随大师的那些年轻人。”

“你父亲有箭头锋利的箭吗?”

“没有。”恩德米说,“不过我可以做一点儿。”

“今天下午做一点儿。”我说,“十支应该够了。”

恩德米在土里画了支箭。“这样的?”他问道。

“再短一点。”

“我可以从我们家博玛养的鸡身上弄到做箭用的羽毛。”他提议道。

我点点头,“很好。”

“你想让我用箭射死大师吗?”

“我跟你讲过一次了:基库尤人不杀同胞。”

“那你想让我用弓箭做什么?”

“你做好之后把它们带到我的博玛来。”我说,“用十块布把它们包起来。”

“然后呢?”

“然后,咱们把箭浸在我做的毒药里。”

他皱起眉头。“你不是说不想让我射死大师吗?”他停了一下,“那我带箭射什么?”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说,“现在回村子里,按我说的做。”

“好的,柯里巴。”他说着,迈开年轻而健壮的双腿跑出我的博玛,下山去了。一群珍珠鸡被他惊起,尖叫着给他让路。

不到一小时之后,柯因纳格又一次爬上我的小山头,这次还有恩乔贝和其他两位长老,他们都穿着部落长袍。

“占波,柯里巴。”柯因纳格郁郁寡欢地说。

“占波。”我答道。

“你对我说,等我明白了大师为什么必须走,再来找你。”柯因纳格说。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一只小蜘蛛赶快跑了。“我来了。”

“你明白了什么?”我问道,伸出手遮挡眼前的阳光。

他目光低垂,看起来很紧张,就像是被父亲诘问的小孩子。

“我明白了乌托邦是很脆弱的,需要那些能将自己意愿加诸于它的人来保护它。”

“那你呢,恩乔贝?”我说,“你明白了什么?”

“我们在这里的生活很好。”他答道,“我以为,这种很好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保护。”他深深叹了口气,“但它不是。”

“基里尼亚加值得被保护吗?”我问道。

“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另一位长老问道。

“马赛人能给基里尼亚加带来很多机器,很多钱。”我说,“他只是想改善我们的生活,并非毁灭我们。”

“那就不是基里尼亚加了。”恩乔贝说,“它就成了另一个肯尼亚。”

“他碰过的一切都变质了。”柯因纳格说着,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扭曲了,“连我自己的儿子也成了他的跟班。他也不再尊重自己的父亲、村子里的女人或我们的传统了。现在他只会谈钱和枪。他对大师很崇拜,就好像大师是恩迦一样。”他停了一下,“你必须帮帮我们,柯里巴。”

“是的。”恩乔贝补充道,“我们没听你的,是我们错了。”

我看看他们每个人忧虑的脸,最后点了点头。

“我会帮你们。”

“什么时候?”

“很快。”

“多快?”柯因纳格又问道,一阵风把尘土吹过他的脸,他咳嗽起来,“我们等不了很久了。”

“一星期之内,马赛人就会走。”我说。

“一星期之内?”柯因纳格重复道。

“这是我的承诺。”我停了一下,“但如果想要净化我们的社会,他的追随者必须跟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