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35/54页)
在烟囱里聚会的所有人都有一个暗号,就是把大拇指放在锁骨中间,同时眨一只眼,然后再眨另一只眼。他们还在衣服内侧写上标记。
当那棵树真的向戴安西娅传达实际指示时,那些指示却很神秘。“它说‘停止管道和通道’,”戴安西娅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它每个字都说了两遍。”
“管道和通道?”萨米尔说,“听起来像是个绅士俱乐部。那种全是烟草味和秘密入口的俱乐部。”
“对,听起来很隐晦。”托比说。他做了一个动作,以表明“管道和通道”可以理解成多么猥琐的意思。戴安西娅看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往里缩。
他们花了好几天时间讨论、搜索、交头接耳地谈论“管道和通道”,但还是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戴安西娅似乎很不耐烦,好像她在等别人想出是什么意思,这样她就不必既当信使又当翻译。最后,周五熄灯后,戴安西娅吸了一口丁香烟,宣布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原来,“管道”指的是“大西伯利亚天然气管道”。“通道”指的是“大北方航运通道”。这两个都是拉马尔·塔克(一个曾经帮助探索油膜水水力压裂技术的德克萨斯人)与一家名叫“维尔吉特斯基航运”的俄国联合公司合作开发的。俄国人想用一条新航线代替西北航道,这条新航线将完全绕过加拿大,直达北极冰川中心。只是遇到了一个难题:这条航线要直穿楚科奇海内的大量古代甲烷水合物沉积物,这些沉积物已经在冰川下滞留了数百万年。科学家们警告说,一次性释放所有这些甲烷可能会在一夜之间过分增强气候变化效应。因此,对于那条管道——塔克认为可以几英寸几英寸地向下钻,缓慢释放压力,并将仍然冰冻的甲烷通过与硅酸盐结合继续滞留。之后,可以将富含能量的甲烷冰用管道输送至雅库茨克的设施中。这样就可以为半个东俄提供充足的电力,或许还可以将多余的电力卖给蒙古,甚至卖给中国或日本。
“但他会出问题的,我知道,”戴安西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损害了什么。他们必须停止。”
“对,”帕特里夏说,“但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戴安西娅说,“看看你周围,我们都是艾提斯利迷宫最优秀的学生。我们中的所有人都掌握了非常多的技能。托比,我看到过你留住春天的最后一点雪,逆转了三天的腐烂。萨米尔,你有一次骗一个银行家给了你5000英镑,而且你还会隐身。帕特里夏,我听老师们悄悄说过,你跟自然有一种连他们也无法完全理解的联系。我们可以的。那棵树指望我们呢。”
就在那天晚上,他们带上自己能带的东西就出发了。戴安西娅坚持说:一刻也不能耽搁。(也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改变心意,跑去告诉老师。)他们全都回到艾提斯利的学生宿舍,随便打包了一些东西塞进行李包里。
“可是,我们到底要去哪儿?”托比说,“我两天后有一个实习。在艾提斯利,他们会等着我出现的。”
“我们要开溜,”泰勒很小声地叫道,“再也没有测试,没有辅导,没有数学课,没有讲座——也没有迷宫的谜题——直到我们完成任务。”
帕特里夏往行李包里塞了一支牙刷和三条内裤,外加一本破旧的《城市故事》。她要去探险了——她要去做一番大事。她几乎要跳着走下艾提斯利学院“北住宅翼楼”的桃木楼梯,只是萨米尔一直在她旁边朝她“嘘嘘”。他们闯入那艘魔法飞艇,恶搞一番通过安全问题时,兴奋的肾上腺素令她不停地扭动着。
“耶耶耶!”他们从地面螺旋上升时,帕特里夏喊道,“我们来了!”她先和泰勒击掌,然后跟萨米尔拥抱,坐在驾驶舱的戴安西娅哈哈大笑。飞艇的操纵器是木葡萄藤和无花果。
直到他们抵达北极上空,月光变成了两面阳光——天空和冰面,两个都让人无法直视——时,这场远征才开始感觉像是真的,帕特里夏的快乐变味了。她看看窗外,下方一片广袤无垠,一条条光带互相交织、无法分辨。
“我们必须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攻击他们,”驾驶舱内的戴安西娅说,“我希望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迎接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帕特里夏、托比、萨米尔和泰勒齐声说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