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夺秘(第11/12页)
然而黎静眉是个执拗的孩子。她站起身来,走到凌郁面前,直勾勾地逼视着她。凌郁瞅她不是,不瞅也不是,脸不禁微微涨红了。
慕容旷笑道:“静眉,你怎么尽淘气?哪儿有这样直眉瞪眼盯着人家凌大哥看的?”
“她不是什么凌大哥,”黎静眉突然张口道:“她是个女的!”
大家全都愣住,屋子里霎时沉寂无声。良久慕容旷勉强开口:“不许胡说!”
“我没胡说!在水下面抱着你,我就知道了。”黎静眉认真地看着凌郁。
凌郁冷不防给人揭穿身份,便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剥去了身上衣衫,只觉得无所遁形,惊慌得只想夺路而逃。黎静眉见她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才知自己出言唐突,不禁转过脸去求救地望向慕容旷,却见慕容旷正关切地看着凌郁,眼神里满是疼惜。
黎静眉还是个说话做事不计后果的半大孩子,但她像所有少女一样,有一副纤细敏感的心肠。早在她察觉凌郁身份之前,就对她怀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戒备与敌意,现下见到慕容旷这副神情,顿时全都明白了。她冲口问道:“旷哥,你早就知道,却瞒着我们,对不对?”
慕容旷不愿凌郁难堪,忙拦住黎静眉话口:“你年纪还小,我怕说了你也不能体谅。”
“你不说,怎知我就不能体谅了?”黎静眉噘起小嘴。
龙益山在雕鹏山上就已听到慕容旷脱口向凌郁喊出那声“二妹”,此时倒也不甚惊讶。他起身拉住黎静眉说:“凌姑娘女扮男装,必定有她迫不得已的难处。阿旷没说破,必定是体谅她的难处。如今咱们既是知道了,更当和阿旷一样,体谅别人的难处苦处才是呀。”
凌郁、徐晖和慕容旷听了这话,都深受感动。平日里龙益山少言寡语,内心里为人却是这般温和敦厚。凌郁强压下满心仓皇羞愧,起身向龙益山深施一礼:“我确实是有难处,不便说与人知。益山兄这番体谅,凌郁无以为报。”
龙益山脸一红,急忙也躬身回礼。他向黎静眉说:“还没跟你凌姊姊道谢呢吧!人家这样救了你。”
黎静眉皱着眉头不情愿,可又不得不承认龙益山句句讲得在理,只有别别扭扭地低头含混道了一声谢。
慕容旷怕凌郁心怀芥蒂,遂郑重说:“二妹,益山跟静眉与我自小一同长大,便如亲兄妹一般。他们自当和我一样,把你当成是好姊妹来爱护,决不会对外讲出此事。”
黎静眉头一次听慕容旷唤凌郁作二妹,心上一阵发酸,愤愤地掉过头去,不再言语。
其他几人却哪里知道小姑娘的心事,他们念念不忘的,是今日在雕鹏山上的一番历险。
“那个许青竹胆子也忒大,一个人就敢上雕鹏山去偷秘籍,竟然还真给她拿到手了!”龙益山说。
“她背后定有韦太后支持,多半是许给了她什么好处,她才这么不顾性命吧!”慕容旷沉吟道。
“你们说,那个穿五彩衣的女人是谁?”徐晖问。
“她意在《洛神手卷》,身手也是“拂月玉姿”一路,难道是圣天教四大护法里的那个池问菊?”慕容旷说。
经此一说,几个人也都回想起来,那女子的武功路数的确与许青竹颇为相近,只是更加高深诡秘。
“那她所说的秘籍真正的主人,又所指何人?”
“我和静眉来的路上听人说,圣天神魔教好像也派了人来查访秘籍。这个彩衣女子会不会是圣天神魔教的人?”
黎静眉干坐在一旁本想不睬他们,可少年心性,一会儿就耐不住了,转回脸来缠着慕容旷说:“嗳,旷哥,雕鹏山的人干吗都那么怕这把湛卢剑啊?你一出手,他们就个个吓破胆,却又喊干爹的名字做什么?”
徐晖心上一动,试探着问道:“慕容兄,雕鹏山上他们提到的那位慕容湛,你可认识吗?”
慕容旷点点头:“正是家父。”
徐晖和凌郁这才知道,原来那位幽谷隐士名叫作慕容湛。徐晖恍然大悟道:“原来,雕鹏山的人是忌惮令尊。”
“我也说不好,兴许是以前我爹跟雕鹏山结过什么冤仇吧。”
“那个雕鹏山的老山主一定是个大坏蛋。干爹去铲奸除恶,结果把他打得落花流水。雕鹏山上其他人也都给吓怕了!”黎静眉描绘着她想象中的热闹场面,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可慕容兄又没说明身份,怎么你一现身,他们即刻就想到了令尊呢?”徐晖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