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色彩的东欧文学(第12/15页)

令人遗憾的是,进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由于中苏关系开始恶化,中国和东欧大多数国家的关系也因此日趋冷淡。在政治高于一切的年代,这直接干扰和影响了东欧文学翻译和研究的进程。“文革”期间,整个国家都处于非正常状态,东欧文学翻译和研究事业也基本进入停滞阶段。在近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们几乎读不到什么东欧文学作品,只看到一些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的电影。

“文革”结束,一切趋于正常,东欧文学翻译也再度启动。新时期,东欧文学翻译一刻也没有停息。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经典重译。我们终于读到了从捷克文直接翻译的哈谢克《好兵帅克历险记》(星灿译)、伏契克《绞刑架下的报告》(蒋承俊译)、马哈《五月》(蒋承俊译),从波兰文直接翻译的显克维奇《你往何处去》(林洪亮和张振辉均译过),从罗马尼亚文直接翻译的卡拉迦列《卡拉迦列讽刺文集》(冯志臣、张志鹏译)、《一封遗失的信》(马里安·米兹德里亚、李家渔译),等等,等等。显克维奇《十字军骑士》(张振辉、易丽君译)、莱蒙特《福地》(张振辉、杨德友译)、普鲁斯《玩偶》(张振辉译)、普列达《呓语》(罗友译)、《世上最亲爱的人》(冯志臣、陆象淦、李家渔译)、安德里奇《桥·小姐》(高韧、郑恩波等译)、塞弗尔特诗选《紫罗兰》(星灿、劳白译)等等从原文直译的东欧文学作品都在中国读者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阅读记忆。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作家出版社以“内部参考丛书”的名义,接连出版了捷克作家昆德拉的《为了告别的聚会》(景凯旋、徐乃健译,1987)、《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韩少功、韩刚译,1987)、《生活在别处》(景凯旋、景黎明译,1989)等长篇小说。说是“内部参考丛书”,实际上完全是公开发行的。很快,中国读者便牢牢记住了米兰·昆德拉这个名字。“轻与重”、“永劫回归”、“媚俗”等昆德拉词典中的词汇,作为时髦词汇,开始出现在中国评论者的各类文章中。昆德拉在中国迅速走红。一股名副其实的“昆德拉热”也随之出现,并且持续了几十年。这显然已是一种值得研究的现象。昆德拉,同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福克纳等外国作家一样,吸引并影响了一大批中国读者、作家和学者。

一九八九年底,东欧国家先后发生剧变,共产党政府纷纷垮台,社会主义制度遭到抛弃。这一剧变深刻影响并改变了东欧国家的历史进程和发展模式。这种影响和改变自然会波及社会的各个领域,包括文学。

东欧剧变后,我国东欧文学翻译者和研究者再一次面临困境:学术交流机会锐减,资料交换机制中断。看不到报刊,看不到图书,看不到必要的资料,又没有出访机会,这对于文学研究,几乎是致命的打击。这种局面持续了好几年,到后来才逐渐得到改观。而此时,不少东欧文学翻译者和研究者已进入老年,翻译和研究队伍已青黄不接。

事实上,尽管艰难,翻译和研究依然在进行,只是节奏放慢了一些。粗略统计一下,除了前面已经说到的一些成果,还是有不少成果值得一提。翻译方面:《世界反法西斯文学书系》(东欧5卷,重庆出版社,1992)、《世界散文随笔精品文库·东欧卷》(林洪亮、蒋承俊主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我曾在那个世界里》(蒋承俊选编,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世界短篇小说精品文库·东欧卷》(张振辉、陈九瑛主编,海峡文艺出版社,1996)、《世界经典散文新编·东欧卷》(冯植生主编,百花文艺出版社,2000)、希姆博尔斯卡《呼唤雪人》(林洪亮译,漓江出版社,2000)、《诗人与世界:维斯瓦娃·希姆博尔斯卡诗文选》(张振辉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凯尔泰斯《无命运的人生》(许衍艺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伊凡·克里玛作品系列》(5卷,星灿、高兴主编,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04)、《安娜·布兰迪亚娜诗选》(高兴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4)、《东欧国家经典散文》(林洪亮主编,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塞弗尔特《世界美如斯》(杨乐云等译,中国青年出版社,2006)、《塔杜施·鲁热维奇诗选》(张振辉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6)、赫拉巴尔《河畔小城》(杨乐云、刘星灿、万世荣译,中国青年出版社,2007)、艾斯特哈兹《一个女人》(余泽民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卡达莱《梦幻宫殿》(高兴译,重庆出版社,2010)、温茨洛瓦《托马斯·温茨洛瓦诗选》(高兴译,青海人民出版社,2011),等等。这段时间,诺贝尔文学奖这盏聚光灯照亮了希姆博尔斯卡、凯尔泰斯这两位东欧作家,让读者对他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