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大风(第4/4页)
“我们没订婚。”尼克说。
“都在传说你们订了婚。”
“那我没法说了,”尼克说,“我们没订婚。”
“你们原来不是打算结婚吗?”比尔问。
“是啊。可我们没有订婚。”尼克说。
“那有什么区别?”比尔像法官似的问。
“我不知道。总有区别吧。”
“我看不出来。”比尔说。
“那好,”尼克说,“咱们喝个醉吧。”
“那好,”比尔说,“咱们就喝它个真正大醉。”
“咱们喝醉了就去游泳。”尼克说。
他一口气喝干。
“我对她深感内疚,可我有什么法子呢?”他说,“你也知道她母亲那德性!”
“她真厉害。”比尔说。
“忽然一下子全了结了,”尼克说,“我不该谈起这事。”
“不是你谈起的,”比尔说,“是我谈起的,现在我不谈了。咱们再也不会谈起这事了。你不该想起这事。一想又会陷进去了。”
尼克原来并没有想到过这事。这事似乎早成定局了。那只是个想法而已。想想倒让他感到好受些。
“当然,”他说,“总是有那种危险的。”
他现在感到高兴了。决没有什么无可挽回的事。他星期六晚上可以进城了。今天是星期四。
“总有一个机会的。”他说。
“你可得自己留神。”比尔说。
“我自己会留神的。”他说。
他感到高兴了。什么事都没有完结。什么都没有失去过。星期六他要进城去。他的心情轻松些了,跟比尔没开头提起这事的时候那样。总有一条出路的。
“咱们拿枪到岬角那儿找你爹去吧。”尼克说。
“好吧。”
比尔从墙壁架上取下两支猎枪。他打开子弹匣。尼克穿上厚呢短大衣和鞋子。他的鞋烤得硬邦邦的。他还醉醺醺的,可是头脑清楚。
“你感觉怎么样?”尼克问。
“不赖。我只是刚有点儿醉意罢了。”比尔正扣上毛衣的纽扣。
“喝醉了也没好处。”
“是啊,咱们该上户外去。”
他们走出门。正在刮大风。
“刮风天鸟儿会躲在草地里。”尼克说。
他们朝山下果园走去。
“我今天早上看见一只山鹬。”比尔说。
“也许咱们会惊动它。”尼克说。
“这么大的风没法开枪。”比尔说。
到了外边,玛吉那档子事再也没那么惨了。那事甚至没什么了不得。大风把一切都那样刮跑了。
“风是一直从大湖那边刮来的。”尼克说。
他们顶着风听到一声枪响。
“是爹,”比尔说,“他在沼泽地。”
“咱们就顺那条路穿下去吧。”尼克说。
“咱们就穿过下面草地,看看是不是会惊起什么。”比尔说。
“好吧。”尼克说。
现在没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大风把它从他头脑里刮走了。他照旧可以在星期六晚上经常进城去。幸亏有备无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