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失我爱(第9/19页)

“好好,说吧,想说什么说什么,怎么解气怎么来。”

我这么一说,石静倒没话了,半晌才说了句:“你这人坏透了。”

“对对,”我赔笑,“可天下这么坏的也不多,挑出这么块料还真得有点眼力价儿。”

“还不是我瞎了眼。”

“走吧走吧,跟谁有仇也别跟饭有仇。”我拥着石静往外走,“你这一哭真哭得我肝肠寸断心如刀绞。”

“再坏还跟你闹。”石静得意地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住,“等等,我擦擦脸。”

对镜净脸匀粉,鼓捣半天,嘟着嘴:“眼睛都肿了。”

“好看,”我说,“红肿之处艳若桃花。”

“一个老粗,臭转什么!”

晚饭时,大食堂人比中午少多了,饭菜质量也比中午差多了,好一点的菜大都是中午剩的。石静心情已恢复如常,肿着眼睛和董延平他们逗贫说笑舌剑唇枪。

我看到吴姗匆匆走进来,买了份饭菜坐在远处一张桌子上吃,招手叫我过去。

吃饭谈笑仍不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董延平提醒石静:“嗳嗳,有人可冲你们驸马招手了。”

石静笑着说:“我不管,心是人家的戴不上笼头拴不住缰,全凭自觉。”

“你也瞒着她呢是吗?”吴姗低头边吃边说。

“什么?”我装糊涂。

“我刚才给医院打电话了。”吴姗舀了匙汤喝了口。

我也把匙伸进她的汤碗里舀了一匙喝,评论道:“这纯粹是刷锅水。”

“是刷锅水,毫不掩饰的刷锅水,连盐都不屑一放。”吴姗看我一眼,“你打算怎么着?就这么瞒下去混下去?”

“我认为我没病。”我低头嘴贴着碗往里扒饭。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七一,党的生日,公司不是说要搞集体婚礼?这日子是他们定的。”

“你损不损?”

我没言声,吃了几口饭说:“有那么严重吗?”

“一般来说,起码比你想的要严重点。”

“……”

“同归于尽是吗?临死也要抓个垫背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是吗?比你要干的更难听?”

“……”

“不能接受这事实是吗?”

“……”

“如果积极治疗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如果不,那才是过眼烟云一切都成泡影。如果你难以张口,我可以替你说明。我有这个责任……”

“去你妈的吧,用不着你来全心全意拾遗补阙,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哐”地一摔碗,石静、董延平那桌人一齐扭头往这边看。

吴姗沉着、若无其事但语气坚决地说:“要真是你的事,你要我管我也不管,但现在不是这样!”

我脸色苍白地看了吴姗一眼,起身离去。

“怎么啦?”回到原桌,董延平面前摆着吃得光光的碗盘,腆着肚子抽着烟问我。

我看了石静一眼:“没事,非说她们医务室的酵母片少了是我拿走回家蒸馒头了。”

“真他妈不要脸。”董延平说,“这事我可知道,咱们医务室那点补药都让医务室那帮打自己屁股上了。有次我亲眼看见吴姗锁门坐在屋里给自个打青霉素。”

“冬瓜,”我对董延平说,“以后你造谣尽可能造得科学点,虽然你文化不高,但一般的谣慎重点还是能造得颠扑不破的——你们家把青霉素当补药?”

众人笑。

董延平说:“得得,我们没文化,我们层次低。帮你说话还不领情。”

“不是不领情,拉偏架也得有理有据天衣无缝,那才蒙骗得住不明真相的群众。”

“不是我就纳闷,”小齐说,“人家吴大夫锁着门在屋里扎针儿,你怎么看见的?从哪儿看见的?”

“钥匙眼儿呗。”董延平呵呵乐着,“你们不就想让我这么说吗?我满足你们得了。我有窥阴癖怎么着吧?”

“骟了呗,”众人一齐笑说,“那还不容易。”

“真流氓,”石静说,“说着说着就没正经。”

“就是,我也觉得他们特下流。”董延平说。

“吴大夫真的说你偷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