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果姐妹(第18/25页)

“您能把这个给阿麦供上吗?我不知道放哪儿好,就这么拿着走了一路。”

她说:“谢谢。那我收下了。我会马上把它供在佛坛前的。”虽然脸上没有笑容。

说着,她接过我带来的鲜花。

“很想让你去家里坐坐的,可我现在心里还很乱,家里也是乱糟糟的。谢谢你啊。”

说这话的阿麦母亲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我想: 佛坛一定是在那高坡上的住宅楼里的某一间和室里吧。

“哪儿的话。能在这儿把花给您,就是奇迹了。我很感激啊。”

梦中的我,是那么大胆地闯进他们家里,哭着向她要旧衣服、照片,可现实中的我,就像孩子那样慌慌张张地作了答,然后低下头,不仅是和阿麦,可能也是和他的母亲,做了永久的告别。

回头望去,只见这次是阿麦的母亲,像是依偎着鲜花一样地走远。

是真的吗?刚才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吗?

我在渔港的鱼店里一边买着章鱼爪、海螺,一边恍惚地想。刚才的事情是真的吗?还是在炫目的阳光中做的一个梦?自己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把花放下了?

可我只是知道,这样就好。我也知道,自己做得对,周遭所给的暗示,自己并没有让它从手中溜走。

在这个阿麦所热爱的小镇的港口边,停泊着许多艘小船。卖鱼的大叔一脸不耐烦地推销着他的鱼,今天这一天就这样在倦怠中过去了。所有都在这里,即便什么也不做。我这样想。

“橡果姐妹的妹妹:

小果,我现在在韩国。知道吗?

我这次的男友,很奇妙,再怎么和他待在一起都不会腻。

还有,我们是分房睡的,我刚和他吻别,道了晚安。

他会不会是同性恋啊?我真这样想过,不过看他白天和我一起时若无其事,可又确确实实盯着我大腿、胸部看的眼神,我知道他不是同性恋。

虽然他前天熬夜了,可是一到机场,他就说我是第一次来韩国,要带我到处看看。等我们一办好入住手续,他就带我去吃正宗的酱蟹。我们在那家店里大吃了一顿酱蟹。那家店布置得就像是做法事的会场,一点儿也不光鲜,可螃蟹味道棒极了。我吃了好多好多辣白菜,多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韩国餐馆里,会送上满满一桌子的小碟配菜,都很可口,而且种类也很多,光吃那些就饱了。

我还担心过这是第一次一起出来旅行,怎么相处才好呢?可和他就像一家人一样,相处得很融洽。眼前总是他那张微笑着的四方脸,我是完全被俘虏了。我对四方脸没有抵抗力,可能是一种恋父情结吧。爸爸他就是四方脸。

我想: 这种人对待结婚是很认真的吧。

可是我不能结婚,因为橡果姐妹是我现在的使命。

这就是我。

将来,他要与之结婚的,不会是我,而是一个思想更单纯的人吧。这个念头让我觉得很难过,可也没有办法。

我好希望能和他长久交往下去。这样的念头我好久没有过了。哪怕是多待一分、一秒也好,只想跟他在一起。

我并非什么美人,可男朋友一直没有断过。我想这一定是因为我明白恋爱是有时间期限的。心里这样想着,一举一动就会变得可爱,变得生动,会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从我身上散发出来。别的女人都是考虑到将来而去交往的,这样男人就不会爱得那么热烈。

这是辣白菜,这是泡菜,这是拌油菜,这个是生拌乌贼,看着他手脚并用地比划着,一脸认真地告诉我菜名甚至做法,我真的很感慨: 这种人在日本真的很少见,韩剧为什么会流行,我是明白了。

他就是我的勇俊[9]哥,他就是我的元斌哥。

那我就是崔智友[10]吧,从长相上来说。(笑)

我们手牵着手,走在冬夜的路上。

韩国的夜晚,夜是真正的夜,黑漆漆的,寒冷的空气里像是夹杂着许多冰粒。人们嘴里呼着白气,喜怒就那么写在脸上。好人一脸善良,坏人面露奸诈,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到处充满生机与活力。嘈杂是那种热闹的嘈杂,而不是像日本,只是那样挤来挤去的。还是出门旅行的好。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苏醒了。真想也带你一起来呢。

真是难以置信,我们两个人可以想上哪儿旅游就去哪儿了……

你说的没错,实际上还是有什么东西缩在我们内心的某处,拦住我们让我们不要一起出门,我现在有点体悟了。

还有好多话想说,下次再聊吧。

这家宾馆的房间里可以上网,我不用为此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