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5/6页)

维娜头埋得更低了,手指指胸脯说:“跑起来,我这里抖得好痛。”

郑秋轮双手颤了一下,就把维娜搂进怀里。

维娜轻声说:“亲我吧。”

郑秋轮咬着维娜的嘴唇,使劲吮了起来。维娜的手又烫又发颤,抓着郑秋轮的手,往自己胸脯上引。她喘着气,说:“亲我这里吧。”郑秋轮吃了一惊,抬头望着维娜。维娜双眼闭着,额上满是细细的汗珠儿。他的手慢慢伸进维娜怀里,轻轻揉着捏着。“亲吧,亲吧。”维娜呻吟着。

郑秋轮将头深深埋进维娜的怀里,拱着磨着。维娜哼着哈着,就将衣扣儿解开了。郑秋轮衔着圆润的乳头,感觉北湖的滔天巨浪汹涌而来。

两人抱着亲着,大汗淋漓,唇焦口躁。维娜叫着:“水,水,我喉咙着火了。”

郑秋轮放下维娜,找了个饭碗,舀了碗水来。维娜已扣好了衣服,坐在那里理着头发。她不敢抬头望他,低头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郑秋轮手足无措,抓耳挠腮的。

“鱼怎么做?”维娜低声问。

郑秋轮说:“我也不会做菜。随便做吧,煮熟就行了。屋外有紫苏,我们去扯点来。”

茅屋外长满了野紫苏,紫红色的,叶子又肉又嫩。扯着闻闻,香得人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维娜喜欢闻紫苏的香味,扯了很多。

郑秋轮说:“够了够了,只是佐料,哪要那么多?”

青鱼猛得很,开了膛,身子还在蹦着。郑秋轮和维娜都是没做过家务活的,斫好的鱼,大一坨,小一坨。两人都笑了。

郑秋轮说:“管它哩,熟了就行。”

清水煮鱼,一会儿就熟了。满满一大锅。放了些盐和紫苏,尝了尝,鲜美得很。也没有做饭,两人就光吃鱼。

维娜说:“我长到快十七岁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郑秋轮却有些可惜,说:“好好的鱼,让我俩厨艺糟蹋了。”

维娜说:“你不懂。今天不光是鱼好啊。”

郑秋轮就憨憨地笑了。鱼太大了,十个人都吃不完。天慢慢黑下来了,蔡婆婆却还没有回来。郑秋轮忽然想起他的那些朋友了,说:“维娜,我们给蔡婆婆留些,剩下的带给李龙他们吃去。我们也好些天不去他们那里玩了。”

维娜听了很高兴,说:“好啊,我们马上去吧。”

环北湖有好几个知青农场,还连着外省的知青农场。郑秋轮经常带着维娜到各个农场去转,那里有他的朋友,都是些和他同类型的人。有时甚至外省的知青也请他过去玩。他有一辆破旧自行车,骑着哐当哐当响,老远就能听见。每次都是匆匆吃过晚饭,郑秋轮用自行车驮着维娜,吱吱嘎嘎往别的农场去。朋友们见面也不怎么寒暄,也不开玩笑,总一本正经地讨论天下大事。这些朋友并不多,每处三四个、五六个。他们很少坐在宿舍里,多是沿着北湖瞎走。夜黑风高,湖水啪啪作响。

郑秋轮那些朋友,维娜最喜欢的是梦泽农场的李龙。他个子也高,长得白白的,口才很好。却非常害羞,见了维娜就脸红。李龙同郑秋轮也最谈得来。梦泽农场离北湖农场最近,郑秋轮常带着维娜去那里玩。有时聊得太晚了,或是天气太恶劣了,郑秋轮就去李龙那里搭铺,维娜就被李龙送到女宿舍去睡。他们也只能稍微睡睡,天刚毛毛亮,就得起来赶路。他们不敢误了第二天的工。

郑秋轮让维娜在蔡婆婆家等着,他回宿舍骑来单车,带了个提桶来。给蔡婆婆留了一大碗鱼,还剩下大半提桶。

两人刚要出门,听得蔡婆婆在门外喊道:“小郑吗?”

郑秋轮忙说:“蔡婆婆,你真是活神仙啊。”

蔡婆婆笑道:“我老远就闻到紫苏香了。不是小郑,哪个到我这里来煮鱼吃?”

维娜说:“我们给您老留了一大碗。是青鱼哩。”

“青鱼?真有福气。青鱼是鱼怪哩。”蔡婆婆说。

郑秋轮说:“鱼用大碗盛着,放在锅里。我们走了。”

出了门,维娜问:“蔡婆婆说青鱼是鱼怪,什么意思?”

郑秋轮说:“这里渔民把青鱼说得很神秘。他们说的鱼怪,大概就是说精灵、幽灵吧。青鱼很狡猾,很难钓得着,又生活在深水里,他们就觉得怪吧。北湖流传着很多关于青鱼的故事。”

维娜说:“蔡婆婆真像神仙,精得很。”

郑秋轮说:“眼瞎的人,耳朵和鼻子都格外灵。”

路坑坑洼洼的,单车更加响得厉害。维娜一手搂着郑秋轮的腰,一手扶着提桶。只一会儿,手就酸痛了,便不停地下车换手。

郑秋轮大声喊道:“你说教我英语,就开始吧。”

“怎么个教法?”维娜问。

郑秋轮笑道:“随便说吧。请维老师放心,我的英语不是太差,只是口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