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人彻底没救的生意,被古平原玩活了 (第16/18页)

古平原听了尽管心里不舒服,还是拱了拱手:“你说得不错,我与张掌柜之间确实有笔账要算。老实说,我之所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成了关外的流犯,全拜这位张广发张大掌柜所赐。但我一没得罪过他,二并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害我,我打算找他当面问个明白。”

李钦到底是年少好事,一听是这个茬儿,眼里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行,要是这么说,那我带你进去弄个清楚。你可别打错了主意,里面都是我们的人,要是闹起来,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李钦带着古平原往里走,伙计们自然谁也不敢拦。二人穿堂入室,一直走到客栈的东跨院,也就是京商包下来的那个独院。

大伙计也在院子里面站着,一看李钦把古平原带进来了,吓了一跳。心里暗自埋怨这位“钦少爷”不懂事,迎上来道:“少爷,您怎么把他带进来了,他是个流犯!”

“我知道。”李钦把眼一瞪,“张大叔在吗?”

“大掌柜在屋里和账房李先生议事呢。”

说话间,正房的门已开了,一个干瘪老头拧着眉毛摇头晃脑地走出来,一指大伙计:“我没什么好主意,你有主意你进去说吧。”

大伙计也是一摇头。古平原精明,一猜他们就是为了那批私盐运不进关而苦恼,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扬声喊道:“我有办法!”

在场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同时看向他。房间里传来脚步声,张广发出现在门口,他一见古平原,脸上顿时惊诧至极。

“是你!”

“不错,是我!”古平原一改昨日态度,平静地说。他见张广发要喊人,向前一步道:“张掌柜,想不想把盐运进关去?要是不想,尽管叫人来把我撵走。要是想嘛,出主意的人已经到了门口,难道不请进去让一杯茶吗?”

张广发轻轻抽了一口气,再三端详古平原,见他没什么恶意,也不像带着凶器的样子,考虑半晌才一侧身。

“请!”

古平原进了屋,李钦也跟着走了进去。张广发看了看李钦的表情,知道他不会出去,无奈下只好亲手把门关好,然后坐下一言不发地盯着古平原。

古平原昨日已然看出,张广发是个外表憨厚,实则精明内敛的人,在这样的人面前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于是沉默片刻便直奔主题。

“张掌柜,五年前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骗我,害得我被充军流放整整十年?”

张广发微微一笑:“你进来就是要说这个?我昨儿已经说了,你认错人了!”他虽笑着,声音却冷得像冰。

“我无凭无据,你自然是不肯认的。”古平原早料到他有这样的反应,一旁的李钦好奇地看着两人,目光不停地扫来扫去。

“我能帮你把私盐运出去!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古平原声音有些大了。

张广发不置可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用盖儿拨着碗中的茶叶,眼皮子垂下来压根不看古平原。

“怎么?你不信?”古平原急道。

“年轻人,你到底还是嫩了些。”张广发突然笑了。

古平原疑惑地看着他。

“我来问你,若你是我,敢答应这样的条件吗?私盐私盐,走私嘛,各有各的道,但都要经过那道关门。先不说你的法子能不能用,就算是真能用,我的车队过关的时候,你抽冷子蹦出来,把我们爷们卖了,我哭都找不着坟头。你说是不是?”

这说得也有理,古平原一时也愣住了。

“我有办法!”李钦眼珠转了转,眉毛一挑,学着方才古平原在院子里的口气来了一句。

古、张二人都没说话,只拿眼看他。

“你写一张字据。”李钦冲着古平原道,“就把你这个法子明明白白地写在上面,落上你的姓名,交给张大叔。过关的时候你要是告密,就等于是把自己也告了,流犯犯法罪加一等,你自然没那么傻,这不就结了嘛。”

果然好主意!张广发听着脸上已经有了笑容。其实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急得很,东家让他办结了这一趟的差事后抓紧回京,偏偏又遇上以盐抵账的事情。若是贱价将盐就地卖了,这里是海盐的产地,必然卖不上好价钱,自己在京商里名声就算砸了。若说用走私之法混出关去,从昨晚到今天,车队中的几个头领人物想破头也没想出万无一失的办法,偏偏古平原就在这时候闯了进来。

“这样说来,你就先把运私盐的法子说出来,让我听一听。”他对古平原道。

“笑话,我说了,你叫人来把我撵出去,我怎么办?你先说!”古平原一哂。

“我说了,你不肯说那法子又怎么办?”

李钦听笑了:“得嘞,你们二位又是‘麻秆打狼,两头害怕’。这样吧,我还没做过中保呢,今儿我来做个保人。古兄你先说,只要这个法子有用,我保证让张大叔说出你要的答案。实话告诉你,我是他的少东家,他不敢不听我的。你昨晚上救了我,我不会恩将仇报,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