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局要越做越大,细节要越算越细 (第23/25页)

常玉儿气得脸煞白,想了想倒是一笑:“那算什么,你又不是第一个闻出来我这胭脂香的。”

“嘿,太谷县城里谁还比我识货?说出来听听。”

常玉儿似笑非笑,正眼都不看他:“忠旺啊。”

“忠旺?谁啊?”陈赖子不知是计,认真问道。

“我们家养的那条看家狗。”一语既出,常四老爹和李嫂都笑出声来,连躲在后面听的古平原也憋不住乐了出来。

“你!”陈赖子被骂得一噎脖,定了定神才又冷笑道,“好一张利口,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找到婆家。你这寡女和我这孤男恰好是一对,要不,咱俩配配?”

说到这样的话,常玉儿一个大姑娘家可就没法再回嘴了,她一咬牙,回身往内屋走去。一旁的李嫂过了来,气哼哼地骂道:“我说你这陈赖子,怎么这么不要脸,还不赶紧滚出去!”

常四老爹也过来说:“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我干儿子回来看见了,非把你打坏了不可。”他倒不是心疼陈赖子,而是怕自己的干儿子惹麻烦吃官司。

按常四老爹的想法,陈赖子很怕刘黑塔,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来家里搅闹,听了这句话总该有所收敛。不料陈赖子冲天打个哈哈,伸手在鼻孔里挖了两下,弹出一块鼻屎,斜眼睨着常四老爹:“我说常四,你以为靠你养的那条黑狗吓唬人能吓唬一辈子吗?你错了,今时不同往日,你那条狗已经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什么?”虽然陈赖子话里带着脏字,可常家人都听出来刘黑塔出了事,正往里屋走的常玉儿顿时停下脚步。常四老爹急急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干儿子怎么啦?”

“哼哼。”陈赖子吃过刘黑塔好几次亏,这时候看见常家人担心的神情只觉得得意非常,摆了一会儿架子才说道:“他吃醉了酒,跑到泰裕丰去搅闹,打伤了三个店伙计,砸坏了店里的东西,还嚷着要放一把火把票号烧成灰。王大掌柜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他可是眼里不揉沙子,当下就请县衙派了衙役过来。要说这刘黑子可真行啊,足足用了七个官差才捆翻他,现在人已经给送到大牢里去了。”

“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常玉儿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听说大哥被抓到牢里去了,心里急得走过来就对陈赖子说:“明明是你们收买买盐客人,偷换官盐,硬说我们家的盐是苦盐,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抓我大哥。”

“慢来,慢来。”常玉儿越生气,陈赖子越欢喜,他慢条斯理地说,“刘黑子打人砸东西,一条街的人都能做证。你说的收买客人栽赃苦盐的事儿,有谁看见了?啊,谁来做证啊!”

常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都说不出话来了。古平原在里面听了,心知刘黑塔必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苦于不能现身,他向外闪了一眼,见陈赖子背对自己,赶紧冲着李嫂招了招手。李嫂赶忙往屋里走了几步,古平原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说别的都没用,这人是王天贵的手下,他来只是传话,咱们快点弄清楚王天贵想要什么才是真的。”

李嫂恍然大悟,走到常四老爹身边低语几句,常四老爹点了点头,改容问道:“陈老兄,想必王大掌柜有话让你带给我?”

“算你聪明!别的话没有,就是让你到泰裕丰去一趟,看看怎么赔店铺的损失。”陈赖子说完冲着常玉儿色迷迷地望了一眼,“看样子你们也不想留我吃顿饭,话带到我可就回去了。我要是你们就早点去,也省得刘黑子多受罪不是?”说完他一步三晃地走了,留下常家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当场。

等李嫂把大门关好,古平原这才闪身出来,一看常四老爹举步要往外走。古平原一把把他拦住。

“老爹,您要干什么去?”

“我去赌局,把他们给咱家的分红拿着,然后去找王天贵。”

“老爹,您可想明白了,您这么做正中人家下怀,就等于是把常家大院白白送了出去。”

常四老爹眼泪都急下来了:“古老弟,你没听那陈赖子说吗,去晚了,黑塔指不定受什么折磨呢!”

“嗐,那是他为了让您着急才说的这个话。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将来刘兄弟肯定得放出来。要是怨结得狠了,他自己走路就放心身后吗?”

“那……”常四老爹没主意了。

古平原盘算了好一阵子,这才开口:“看样子王天贵就是打的这个算盘,让您把从白鸽票上赚的钱给他送回去,然后他再去兑彩,把常家大院拿到手。老爹您想想,事情最坏也就不过如此了,为什么不争一争?能争几分是几分。”

“现在咱们的人在人家手里攥着,怎么争啊?”常四老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