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要出价,就出个让人无法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价 (第10/17页)

“这是什么话?”老齐头胡子一翘一翘,“古老板,不瞒你说,我拿着那半枚铜钱一取货,看见这些药材,你要做什么,我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那巴图是王府的大管家,手里有兵有权,咱们这回真是要在虎口里夺肉吃了。”

古平原点头:“他要不把咱们逼到绝路,我也不至于使这釜底抽薪之计。如今说不得只好再赌一赌命了,黑水沼敢闯,这斡难河我也一样敢闯!”

“不!”老齐头一抬手,意态甚坚,“现在大家是同船合命,没道理让你古老板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命,我却只在一旁看着。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领着人上船,就请古老板吩咐吧。”

这在古平原的意料之外。想要拒绝,但看老齐头已经下了决心,三言两语无法改变,况且此刻实在没有时间争执。只得临时改变计划,由古、齐二人分带五个伙计各上一条船,刘黑塔哪里肯干,手里拎着铜锣,一副谁敢拦我上船我就和谁拼命的样子,古平原无法,只得加了他一个,让刘黑塔上了自己那条船。随后让孙二领房将其余的伙计远远带开,先取官道后走小路,直奔漠南,免得被人抓了人质,那就麻烦了。

而且孙二领房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古平原叮嘱再三,要他一旦离开巴彦勒格的地界,就马上分出几个人,分别沿着不同的道路去牛肚谷。务必找到常玉儿,将此地的情势告诉她,以免回来误蹈罗网。

“找不到我妹子可不行,听见没有?”刘黑塔瞪着大眼珠看孙二领房,等他连连答应这才作罢。

万事俱备,古平原吩咐大船驶离岸边一箭地之后停下。刘黑塔拿起铜锣敲得震天响,渡口本是热闹之地,早起做生意的人不少,还有些附近的住户也都被锣声吸引,纷纷赶到渡口看热闹。

巴图带着药材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府上,派人去知会铎山统领,告诉他五加皮已然到手,从明天开始要全力以赴搜寻茅尾草的下落。他忙了几日,好不容易算是解决了山西驼队的事情,打算好好歇上一夜,便搂着新买来的汉人姨太太颠鸾倒凤折腾了半宿,刚沉沉睡去,就听家人在房门外小声来报:“禀老爷,铎山统领大人来了,急着要见您。”

“嗯?!”巴图一下子把眼睁开,这么急大半夜找过来,不问可知必是出了什么事。

“请他等着,我马上就来。”

家人刚要回头,就听铎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还没等巴图起身,铎山用力一推门,大踏步走进房中。

“啊!”三姨太只穿一件红绸肚兜,光着两条雪白的腿,正站在地上准备伺候巴图穿衣。没想到铎山竟然问都不问就闯了进来,吓得往床上一钻,用被遮住身子,“嘤嘤”地哭了起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巴图心中也很是恼怒。

铎山一反好色常态,看都没看裸着身子的姨太太,冲着巴图冷笑一声:“亏你还有心思搂着光腚女人睡觉,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和谁做的交易?”

“山西驼队啊,怎么了?”

“是不是那个姓古的人?”

“是啊!就是他躺在病床上亲手和我做的交易。”

“病床?呸!你让人耍了还不知道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巴图一头雾水,他顾不得生气,呆呆地看着铎山。

“你跟我出来见一个人就明白了。”铎山回身出去。

巴图也顾不得身上的衣服还没穿整齐,趿拉着鞋就跟了出来。一出来就见院当中跪着两个人,仔细一看都认得,一个是前头来报信的那个“汉狗”乌恭,还有一个则是巴彦勒格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药铺延年堂的大掌柜。

“这是怎么回事?”巴图可不傻,一想这二人的身份,心下一转就想到了,“难不成是和茅尾草有关?”

“还算你有几分明白!”铎山一指乌恭,“你说吧!”

乌恭向上磕了个头,心里有几分为难。他没想到铎山统领会让他当场对质,这一说出来就把延年堂的大掌柜得罪到了死处。

“管他呢,上面这两个人我只要巴结好了,区区一个大掌柜我还怕他不成!”乌恭打定主意,冲上又磕头道:“小人听说老爷们在城里四处寻找茅尾草,小人也替老爷着急,便也四处打探。起初是没有消息,可就在昨天夜里,我们药铺进一批货,雇了几辆大车。这事儿是小人负责,偶然间听车夫闲谈,居然就是他们受雇于人,前几日将这附近药铺的茅尾草都买下运走了。”

巴图听到这儿,已经耐不住性子,急急问道:“是什么人?”

“小人也这样问,可车夫也不知道那二人的身份,只知道是两个汉人。小人又问他们将药草运到了何处,结果……”他顿了一下,侧眼看了看延年堂的大掌柜,“结果他们告诉小人,说是全数运到了延年堂的仓库里。小人好不容易脱开身,急报巴图老爷,结果门上挡驾,说老爷正在休息,外客一概不见。小人没有办法,这才又去大营找到了铎山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