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富兰克林自传 自传续编(第26/33页)

在伯利恒之时,我对摩拉维亚教徒的习俗有所了解:有些摩拉维亚教徒陪伴过我,对我非常友好。我发现他们实行的是共产,伙食是大家共享的,宿舍也是许多人共有的。在宿舍里,我发现他们的天花板下面有等距离的气孔,我认为这些气孔是交换气流用的。我去参加了他们的礼拜仪式,欣赏到了优美的音乐,是他们用小提琴、双簧管、笛子、单簧管等乐器演奏的。我了解到他们的布道不像我们平时那样,对男女老少混合的信徒讲的,而是有时聚集已婚男子进行布道,有时是给他们的妻子布道,然后是年轻男子、年轻女子、小孩子,都是分别聚集听讲道的。我听到的是给孩子们的讲道,孩子们进来坐在一排排的长凳子上。男孩子们由一位年轻男子(他们的导师)带领,女孩子们由一年轻女子带领。讲道的内容似乎相当符合他们的年龄水平,而且是以亲切愉快的口吻讲的,劝导他们做好孩子。他们表现得井然有序,但是看起来脸色苍白、不健康。这使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太多时间都被关在屋里,或是运动量太少了。

我了解了摩拉维亚教徒的婚姻习俗,想明确他们是否真是以传说中的抽签方式决定配偶的。他们告诉我,抽签决定配偶只是在特殊的情况下才用。在一般情况下,当一个年轻的男子想结婚时,他就告诉他们族里的长者,长者又去询问管理年轻女子的年长的妇女。由于青年男女的长者都非常了解他们门下的脾气和性情,可以清楚地判断什么样的婚姻最为合适,一般情况下男女双方都是同意他们的决定的。但是,例如,他们认为两三个年轻女子同时适合一个年轻男子的话,那种情况下就会用抽签的方法决定配偶。我不同意那种方法,如果婚姻不是当事人自己选择的,他们当中有人会感到非常不幸福。告诉我此事的人回答道:“就算是当事人自己选择,也可能会不幸福。”的确,我不能否认这一点。

回到费城后,我发现兵团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除了贵格会会友,其他的居民几乎都加入了。他们按照新的律法自行编成连队,选出他们的上尉、中尉和少尉。B博士来拜访我,他告诉了我他在宣扬关于军团法律方面所做的努力,并认为这些努力功劳甚大。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一法律的通过都是由于我写的《对话》。然而,我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就让他保持他的意见。我想在此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办法。军团的军官们在会上选我当军团的团长,这次我接受了。我忘了我们有多少个连,但是我们有一千两百位英俊的士兵游行,还有一队炮兵。他们带有六门铜质野战炮,炮兵已经能够很熟练地操作这种野战炮,其每分钟能发十二发炮。在我第一次检阅了我的军团之后,炮兵们把我送回了家,还坚持要在我家门口放几个礼炮,以向我致敬,炮弹把我的电学仪器上的几块玻璃震下来摔碎了。事实上我的新荣誉和这玻璃仪器一样脆弱,因为不久以后我们的军团制度被英国政府废除了,我的军衔也被撤销了。

在我当团长的短时期内,有一次在我出发去弗吉尼亚州之前,我的团队中的军官们认为他们应该护送我出城,直到下渡口。当我正在上马时,有三四十个人穿着他们的服装骑着马来到我家门前。之前我对这一计划一无所知,不然我就加以阻止了,因为我天生不喜欢显摆威风。他们来了,我十分懊悔,因为此时我无法使他们不送我们了。更糟的是:我们出发时,他们一路上拔剑骑马行进。有人写了一份关于此事的报告给领主,他很生气。当他在宾夕法尼亚州时,从未得到过这样的荣誉,他的州长也从未得到过。他说只有王室的亲王才配受到这样的待遇。这或许是真的,但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对此都不太了解。

这种不明智的举动大大增加了领主对我的敌意,虽然之前他就已经因为我在议会中就他的财产税务问题表现出来的言行很憎恨我了。我一直强烈反对这种免税特权,更不要说我还严厉谴责了他就此表现出的吝啬和不义。他向内阁控告我说,我对于英王完成任务是一个巨大的阻碍。他说我在州议会中的影响颇大,反对合理的筹款议案。他以我此次列队游行为例告诉我的上司,说我想从其手中夺过州政府的管理权。他还请求邮务总长埃弗拉·福克纳爵士免除我的职务。但是他没有得逞,我仅仅受到埃弗拉爵士委婉的警告而已。

尽管州长和州议会之间不断地争斗,我也参与了其中很大一部分斗争,而我和那位州长之间也有以礼相待的一面,我们没有私人之间的不和。我有时会想他对我很少抱怨或根本就不抱怨,或许是因为我写他的文章的回复时的职业决定的。他曾是一位律师,或许认为我们只是诉讼案件中争执双方的律师而已,他是领主的律师,而我是州议会的律师。因此,他有时会友好地来访,向我咨询一些较难的观点,有时(尽管不是经常)会采取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