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富兰克林自传 自传续编(第27/33页)

我们合作为布拉多克的军队采购食物。当布拉多克战败的惊人消息传来,州长迅速传我去和他共同商量如何防止边疆的居民逃亡。我已经记不得我提出的建议了。但我认为,应该给丹巴写信,劝他如果可能的话,把他的军队驻守在边境,保护那里的居民,只要殖民地的援兵一到,或许他就可以继续征伐。当我从边境回来后,丹巴和他的军队忙于其他军务,他就让我率领殖民地军队去征伐边境,攻下杜肯堡。他提议任命我为将军。我的军事技能没有他说得那样好,而且我相信他的恭维有些言不由衷。但或许他想到我的名气,我在州议会中的影响力,我努力通过给他们拿军饷的议案,或者还有此项决议可以免去领主的财产税务,这些都对招募士兵有促进作用。他发现我没有他期待的那么积极,此计划就此放弃。他不久就离开了政府,他的职务由丹尼上尉继任。

在我叙述这位新任州长在职期间的相关事情之前,容我说说在学术研究方面的事,以及我是如何获得并积累了一些名声的。

1746年,我在波士顿遇到一位斯宾塞博士,最近他从苏格兰过来了,还给我演示了一些电学实验。由于他不太专业,实验进行得不太完美。但对于我来说这是个新东西,我对它很感兴趣,也很喜欢。我回到费城以后,作为伦敦皇家学会的会员之一的柯林斯先生送了我们的订阅图书馆一根玻璃试管,附有做这种实验时的使用说明。我借此机会热切地重复我在波士顿看到的实验。经过多次练习,我能够熟练地做那些实验了,而且还能迅速做出从英国寄来的书报中提到的实验,还增加了几个新的实验。我做了多次练习,其实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我家挤满了来看这新奇实验的人。

为了让我的朋友能帮我分担一点,我就让玻璃厂为我制造了几根类似的玻璃管。这样我的朋友也能做这些实验了,至少表演者多了一些。在这些朋友当中,金纳斯利先生是最主要的一位,他是我的一位很有才的邻居。当时他正失业在家,因此我鼓励他以表演实验来挣钱,我为他写了两篇演说词,他的实验按此顺序进行,以此方式讲解实验,这样能够由浅入深,使人一步一步地理解。他为此购买了一套精美的仪器,以前由我自己制造的所有粗糙的小机件,现在都由仪器制造商做得很精致了。他的演说出席者很多,而且令人相当满意。一段时间以后,他走遍整个殖民地,四处演示他的实验,挣了一些钱。在西印度群岛,要完成这些实验是很不容易的,因为空气中的湿度太高。

因为我们对柯林斯先生赠送玻璃试管和其他物品很感激,我认为我们应该让他知道我们把他赠送的礼物用得有多么成功,于是给他写了几封信,在信中对我们的实验进行了描述。他把我们的信在英国皇家学会中念了出来,起初他们都认为这些实验不够引人注意,不足以在他们的会刊上发表。我把我为金纳斯利先生写的一篇关于光与点的相似性的文章寄给了米切尔博士(我的一位朋友,也是那一协会的成员),他写信告诉我说那篇文章已经在学会里读过了,但受到那些行家的嘲笑。但是这些文章被福瑟吉尔博士看到后,他认为这些文章的价值非常高,不能将之埋没,就建议把它们登载出来。后来柯林斯先生把它们交给了盖夫,让他刊登在他的《绅士杂志》上。但是他选择把它们单独印制成一本小册子,福瑟吉尔博士给小册子写了序言。盖夫似乎看到了利益所在,加上后来陆续寄过去的文章,小册子就变成了一本厚厚的四开本的论文集,出了五版,但是稿费他却分文不出。

然而,在一段时期以内,那些文章在英国并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一位在法国甚至全欧洲都享有盛名的哲学家布冯伯爵,偶然看到了一本这样的论文集,他就请求达利巴尔先生把这些文章翻译成了法语,并在巴黎印制出来。这一轮文集的发表冒犯了诺雷神父,他是宫廷的自然科学导师,在做实验方面很能干。他想出并发表了一个关于电的理论,当时引起了一场轰动。起初他不能相信美国能出现这样的著作,还说肯定是他的对手为了公开反对他而在巴黎捏造出来的。后来,他确信了在美国费城有一个富兰克林(他曾怀疑过的),然后他就写了很多文章,主要是针对我的。在文章中他为自己的理论辩护,否定我的实验和已经从实验中得到的结论的真实性。

我一度想过回复他,而且已经开过头,但是细细想来,我之前的文章是对实验的说明,任何人都可以重复试验、验证结论,如果不能证明结论是正确的,那我就百口莫辩了。文章的结论仅仅是作为推测的结果(而非武断的教条)提出来的,因此我又何必劳烦自己去为之辩解呢。而且想到两个使用不同的语言的人之间的争辩,或许会因为翻译不准确而导致误解对方的观点,从而加长争辩的时间。这位神父文中的很多内容都是由于译文中的一个错误引起的。我决定让我的文章自己澄清,认为最好还是把从公务中挤出来的时间花去做新实验吧,而非因为一些做了的实验而争论。由此我从未回复过诺雷先生,后来的发展证明我不回他的信是对的。我的朋友,皇家科学协会会员勒罗依先生替我辩护,驳斥了他的观点。我的书被译为意大利语、德语还有拉丁语系的语言。书中所持的观点被欧洲的科学家们广泛采用,他们抛弃了诺雷神父的观点。除了巴黎的B先生(他的门徒和信徒),临死前他看到他是自己理论的最后信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