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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走了之后,我想接着再睡上一会儿,可是已经睡不着了,没法子,为了醒酒就借用浴室泡了个澡,一出来,就碰见琴美姐你从房间里出来。今天这才第一次有人和我说‘早上好’。你们这里到底住了几个人啊?待会儿,还会有谁出来吗?”
我笑着说“不会了”,一边把两个沾了煎蛋蛋黄的盘子叠起来。
我冲完淋浴,就带着萨特鲁君去了站前的小钢珠店。因为我最近迷信起了“只要打小钢珠赢了钱,丸山君就会给我打电话”这种毫无根据的臆想,而赢了一堆的却是萨特鲁君。
回来的路上,我和萨特鲁君两个人吃了香草巧克力口味的31冰淇淋后,在便利店寻找有没有登载了丸山君报道的杂志新刊(《anan》或是《JUNON》之类),萨特鲁君说:“我该回去了。”可是我想,要是现在就放他走,一直到晚上,我又得一个人了。就说:“咱们在房间里玩《生化危机2》吧,好不好?”强行把他带回了公寓。
就是在那时,丸山君时隔八天打来电话,发出“现在见个面吧”的约会邀请。对我来说,比起赢小钢珠,这才真是撞大运了。我挂断电话后,兴奋得一把抱住站在身后的萨特鲁君。抱着他时,我闻到了一股气味,应该是他脖子上散发出来的,既非甜味儿,也不像是柑橘类的气味,仿佛是汗味或泥土味那样奇怪的气味。
突然被我搂住的萨特鲁君,一开始有些发蒙,当我兴奋地告诉他“我现在要去跟男朋友见面!他说临时有了空当”时,他才露出微笑,对我说,“真、真好。”
我飞快地穿好衣服,仔细化了妆,刚走出房间,萨特鲁君就对我说,“咱们一起去车站吧。” “你接着玩《生化危机2》吧。”我把人家带来,自己却溜号,真是很抱歉,可是,我就连他还在客厅都给忘在脑后了。
“良介君也快回来了。你要不在这里等他?”我有些歉疚地说道。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慌乱,回答:“不了,一起出门吧。”
由于见萨特鲁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就问:“怎么了?”
“你还是不穿休闲衫的好,就应该这样穿得正式一点。”这话我爱听。
从千岁乌山乘京王线去了新宿,在那儿和萨特鲁君分手,“以后再来玩啊。”我这么一说,“真的吗?”他高兴地问。“当然是真的了。下次一定一起玩《生化危机2》。”我们对彼此微微一笑,分了手。
和丸山君一般都是在惠比寿的某个小旅馆里约会。他的宿舍在涩谷区东三丁目,距离那里只有走路不到五分钟的距离。要说我想对他说什么……不,让我自己来归纳的话,往往掺杂着不必要的解释或是不安,会缺少准确性,因此,我还是借用了未来的话,“到底是付了钱才来的女人,应召女郎才更讨人喜欢。”的确,跟忙碌的丸山君只有短暂的时间在旅馆里度过,我们所做的不外乎那件事。在他去赶下一个场子之前的有限的时间里,几分钟淋浴,几分钟草草前戏,几分钟……我不由自主地会在脑子里计算起来。说我的心里没有浮现出未来暗示的“应召女郎”的身影,那是假话。“难道不是吗?当红演员把前女友叫去情人旅馆呀,”未来调侃我,“而且还说是因为突然有个空当。”
要说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应召女郎和我有所不同。“即便不付钱,只要支付了爱就足够了,因为是新入行的应召女郎啊。”即便被未来这样揶揄,我也有充分的自信断言,“他不是那样的人!”
首先,没有人会把应召女郎介绍给公司的同事或上司的。对于丸山君而言,他的同事或上司即是经纪人以及事务所的老板夫妻,迄今为止,我受老板夫妻之邀,去他们家吃过三次饭。那对夫妻特别像托尼谷和扇千景。丸山君当然介绍我是他的“女友”。尽管老板夫妻装作没听见,但吃完饭后,我在厨房帮着夫人洗碗时,酷似扇千景的夫人提醒我,“那可是韦奇伍德的瓷器哦!”还告诉我,“早就听他提到过你。‘我有个心里的女友。’丸山君是这么介绍你的。”哪有男人把心里的女友当作应召女郎对待的?
而且他把我叫到旅馆而不是自己的宿舍里去,是因为他母亲住在他的宿舍里。说是宿舍,其实是个三室不带厅的公寓。据说直到半年前,还有一个未成名的演员一起住在这里,由于丸山君先一步大红大紫,他像个女孩子似的气得不得了,回了岸和田老家。所以,现在公寓里只有丸山君和他母亲两个人住。如果我没有见到事务所老板夫妻,可能会奇怪丸山君居然愿意带着有病的母亲在艺人经纪公司的宿舍里生活。可是了解那对夫妻的人品后,我多少明白了丸山君信任他们,决心在东京打拼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