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嗔心堪比悬崖险,眼光更胜灯火明(第2/6页)
花粉听罢,抱住光波翼的胳膊,喜笑颜开道:“哥哥,你真好!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哥哥这般好人了!”
光波翼说道:“花粉,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一定有很多男子喜欢你,其中也一定不乏胜过我千百倍的人物。我其实……”
“在我心里,没有人及得上哥哥,永远也不会有!我只喜欢哥哥一个人!”未等光波翼说完,花粉抢过话说道。
光波翼皱皱眉,说道:“花粉,我真的很想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而不是……不是……”
后面的话未及出口,花粉又抢道:“哥哥,你不是说不会嫌弃我吗?难道你是骗我的?”
光波翼忙说道:“不是!我并无此意!花粉,我是说,你我之间尚未真正了解,我有许多事情,你并不知晓。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对你说起。”
花粉忽然静静说道:“哥哥,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其实我还中了一种毒,这毒比什么都厉害,早已深入我的心髓,只怕一辈子都无法解去。这毒让我生我便生,让我死我便死。”说罢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光波翼,又接道:“那便是你,哥哥。”
望着花粉湿润的双眼,光波翼再也无法将对话进行下去,呆呆地站在那里,耳畔却响起那歌声:奈何西湖亦多愁,只把青莲付清流。休,休,休。
回到罗刹谷中,花粉拉着光波翼去自己的住处参观一番,光波翼无心细看少女闺阁,却见花粉屋内挂着自己的画像,正是孙遇所画。
花粉笑道:“今日总算不必对着画中的哥哥说话了。”可见平日里,她常常是对着那画中人低诉女儿心事。
光波翼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幅画像,见图上有诗云:
西北风以雪,鸾鸟飞低枝,顾盼无伴影,唯对白冰池。风急折我翼,雪重断我枝,何日得良琴?一曲报君知。
便问这诗是何人所作。
花粉答道:“这是姐姐常常吟唱的一首诗。姐姐自幼没有父母,是兰姨将她带到谷中,并请求师父收她做了义女。这首诗便是夹在姐姐襁褓之中的,也是姐姐的父母留给她的唯一之物。”
光波翼见诗中道尽相思之苦,知是花粉借来自抒心意,便不再多说,转而问道:“花粉,你如何做了目长老的弟子?”
花粉道:“我是被师父捡回来的,那是咸通四年冬天,我才一岁大,师父在秦山脚下的雪地里发现了我,便将我带了回来,后来又收我做了弟子。”
光波翼道:“我自幼孤零,看见其他孩子都有爹娘,常常暗自伤心,为何偏我没有父母?不想与我同样之人亦不在少数。”
花粉黯然道:“哥哥虽然父母早逝,至少你还知道他们是谁,而我却连爹娘的名字都不晓得。”
光波翼心道:“是啊,我自幼便想着要为父亲报仇。可是花粉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世如何,或许她比我还不如。不过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她至少不必像我这般,终日为仇恨所累了。”
花粉见光波翼发呆,拉拉他的手说道:“哥哥,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山庄去了。”
光波翼点点头,二人一同出门向海棠山庄走去。
到得庄前,只见琴馨兰正站在门口,看见二人回来,忙迎上来说道:“你们回来得正好,光波公子快去后院书房吧,长老正在等你。”
花粉笑道:“是不是师父等急了,才让兰姨出来看我们?我这就带哥哥进去。”
琴馨兰道:“花粉,你帮兰姨去准备酒席,让光波公子自己去书房吧。”
花粉应道:“哦,我知道了。”
琴馨兰微笑道:“阵老先生和雷四哥来了。”
花粉讶道:“原来师父把他们两位请来了!”
琴馨兰又道:“公子,这两位都是目长老最为倚重之人,你快些进去吧。”
光波翼向琴馨兰道了声谢,独自向后院走去。
原来这阵老先生乃阵族邑长阵牍,擅长各类迷阵之术,此术最宜两军对阵之用。雷四哥名雷洪威,因其霹雳术造诣高深,族中无人能及,故而继承了雷族族长之位。又因其行四,同辈人都尊称他为雷四哥,晚辈则呼之为雷四叔、雷四爷。此二人在北道中地位极高,目焱当年能在罗刹谷立稳脚跟,也是得了二人鼎助之力,故而对二人礼敬有加。
按说目焱府中来了什么人,手下人即使知道,也绝不敢随便向对外人透露。不过琴馨兰正是得了目焱授意,加之花粉又是目焱最亲近的弟子,故而她才当着花粉的面,告诉光波翼此事,目的却是为了提醒光波翼,待会儿进了书房看见二人,须仔细应对。
光波翼固然不知阵、雷二人与目焱之间的渊源如何,听了琴馨兰的话,心中却也明白大意。只不知为何目焱要将这两位请来,看来他是想让自己见一见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