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台怀镇灰鹤起舞,洛阳城雪螭飞奔(第7/7页)

蓂荚道:“偏你坐不住,这才多大工夫你又想出去闲逛了。等归凤哥见了那位石公子咱们再去玩不好吗?”

南山只得嘟了嘴,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光波翼见状笑说道:“也难为她这好动的人了。既然她嫌这里憋闷,你们去南市逛逛也好,凡事小心些,若有不妥的,便赶紧回来,我只在这里等着那石公子回来,不在客栈便在石府中。”

南山闻言大喜,连声叫好。

光波翼又笑对蓂荚说道:“如今你却不必令人担心了,只是看好这个淘气的,若真有事,切不可与人争执,立即回来寻我便是。”

蓂荚笑了笑,说道:“也罢,留她在这里也是吵闹人,咱们回来仍在这客栈碰面。”说罢径领着南山往南市去了。

光波翼关好门窗,坐到榻上施展起天目术来,既作修习,又可看着那石琅玕回家。

这一座法直修到午后,方见那一白四黑五骑人马远远地沿着河岸自西而来。光波翼忙收了忍术,赶去石府门前等候。

待那雪螭马跑近,光波翼上前抱拳道:“石公子,有礼了。”

石琅玕将马勒住,也抱拳回礼,一面上下打量光波翼。

光波翼此时方看清,这石琅玕有二十七八岁年纪,相貌却是七八分的俊朗带着十二分的洒脱,嘴角似翘非翘,眉头似蹙非蹙,秋月般清澈的眼中若冷若笑,成熟中又透出一股子玩世不恭的态度。那一身装束极为华贵,金丝牡丹花纹的翠绿底儿缺胯袍,颈间露出雪白的细内衫小领,腰扎包金边的嵌十二月令白玉牌的牛皮带,墨绿的麂皮长靿靴,浅碧色幞头用一条镶翠的丝带扎绑,连胯下那匹雪螭马也是翠绿的软垫配着金闪闪的辔鞍,真真一个金雕玉琢的倜傥贵公子。

石琅玕道:“在下似乎与阁下不相识吧?不知有何见教?”

光波翼道:“不敢,在下想借一步同石公子说几句话。”

石琅玕笑了笑,说道:“好,那便请到书房一坐。”说罢一拱手,双腿一夹,竟骑着马径自从西角门奔进府中去了,三名随从也策马跟了进去,只有一人下了马,向光波翼恭敬施了一礼,引着他进府。

光波翼心道:“好个无理的家伙。”只得跟着那随从进门。

到了书房就座,早有女婢送了上好的香茶、果品进来,却迟迟不见石琅玕到来。光波翼环视那书房,见屋内陈设极为奢华,多宝格上的金玉摆件皆极精美考究。墙上挂着刘希夷的真迹:“天津桥下阳春水,天津桥上繁华子。马声回合青云外,人影动摇绿波中。”又挂着一幅李太白的诗句:“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却是琅玕自己所书,字迹飘洒俊逸,倒与那诗句极般匹的。

看了半晌,传来一阵脚步声,光波翼一闻便知为一男二女,那男子脚步极轻稳,必是极有修炼的忍者无疑。

甫一进门,石琅玕拱手笑道:“失礼,失礼,让公子久等了。”已然换了一身懒散的紫红色薄丝燕服,手中拿着一柄沉香木折扇,远远便可嗅到阵阵幽香。

光波翼笑回了一礼,各自就座。随石琅玕进来的两名美婢为二人斟了新茶,换上新果子,方施礼出去,将门带好。

光波翼说道:“石公子这隐居的日子过得倒真是逍遥快活。”

石琅玕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甩开折扇,轻轻摇着扇子笑道:“在下不过守着点祖业过活,何谈隐居?”

光波翼微微笑道:“见了真人不说假话,识族忍者隐居数十载,不想却成了洛阳首富。”

石琅玕眯起双眼道:“在下愈发不明白阁下所言了。”

光波翼亦稍稍沉默片刻,又笑道:“阁下脉气已入心、顶二轮,想必已施展了通心术,那便请阁下仔细看看,在下可有恶意?”

石琅玕闻言又是一惊,“唰”的一声收起折扇,伸手示意光波翼止语,低声道:“此处不宜说话,请阁下到内书房一叙。”便起身引着光波翼径往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