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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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里,陶娘子正在卸钗午歇,就见妈妈进来说话,说门外出事了。

一听才知道,二管家的办事不力,叫秋小子的娘看出端倪,叫宣着来鲍家要人。这事本不用叨唠到她这儿,尤其是个下人的事儿,结果还有个能撑腰的在旁做主,叫二管家不知如何是好。

陶娘子眼里多出厉色:“……”

这事怕不能善了。

但她一个有头有脸的娘子,岂是个外男随意能见到。

这事只能交给妈妈去办,陶娘子交代妈妈几句,不可将此事闹大了。

哪怕赔些钱,也要把人给哄住。

张婆子得了话,欠着身出来屋子,喊一个丫头上前说话,要她去备两杯热茶送到小偏厅那边。

没多久,许黟和何娘子就被请到小偏厅。

进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婆子,自称姓张,是四房娘子的陪嫁妈妈。

许黟看着她道:“我想问张妈妈,秋哥儿在哪里。”

张婆子眼睛犀利地盯着他瞧了瞧,笑说:“这位小郎有些心急了,不是我不让你们见到人,实在是秋小子这两日犯了错,我本不想说的,但你们逼的这么急,那就与你们听听。”

她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让丫头端茶来喝,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打两日起,他就办事不妥,瞻前顾后地想要去二房当差,可惜了,二房瞧不上,也不知怎么恼怒到二房的郎君,就被打骂了一番。”

她看何娘子紧张地想要站起来说话,笑容不减地让她稍安勿躁。

“娘子好心,让他躺在屋里歇息,还让大夫开了药汤喝,让二管家的送了赔钱。”

她盯着何娘子问,“你收到钱了吧。那钱就是娘子看秋小子可怜赏的。”

何娘子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摇晃了一下。

许黟在旁边喊她:“何娘子。”

何娘子定住神,深吸气地看着那张婆子道:“我不要什么钱,我要去看秋哥儿。”

“不行,他如今起不来身,怕是走不了。”张婆子说。

何娘子瞬间红了眼眶,脑海里只剩下“秋哥儿起不来身”这话,这是被打得多严重呀!

许黟看不下去这人说话的道理,便开口:“我是大夫,我能给他看病。”

张婆子笑了笑:“我们鲍家不缺大夫。”

“缺不缺与我无关,我们进来就是为了见秋哥儿。”许黟没有退让,“你道是秋哥儿不务实有过失,可你们鲍家打骂下人为实,你家娘子让你出面,怕也是不想把事闹大。”

被拆穿了话,张婆子没有二管家那么直接上脸,她沉着气,知晓这人不好说话,不敢擅自做主,去到屋里请示陶娘子了。

陶娘子拧着黛眉发愁,这叫“许大夫”的是何人,竟软硬不吃。

“去,让他见。就说,见了人,把人请出去,封了他们的口,不让他们在外嚼舌根。”

陶娘子心口不安,安排下去后,就没了想午歇的心情。

她在屋里徘徊片刻,叫大丫头进来,命她去陶府送封信,叫陶府去查,查一个叫“许大夫”的人。

这边,四房大丫头刚出了鲍家,另一边,张婆子就领着许黟他们去下人院见何秋林。

何秋林住着的下人院在鲍家后院,用院墙隔着,进入一道小门,就可以看到连着一片的低矮房屋。

比南街的茅草屋更加的潦草,矮矮小小的,光线不足。

何秋林不是家生子,他被安排住在大通铺,十人睡一屋。

他在里屋,光线更差了,大白天的,竟需要点豆灯才能看得清周围。

何娘子进来后,看着这环境,又看到秋哥儿趴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秋……秋哥儿。”

她泣不成声,把昏昏沉沉的何秋林惊醒。

何秋林侧过脸看到人,有些不敢信:“娘?真的是娘?”

喊完,他就害怕问,“娘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有人去找你了吗?”

“不不,是我来寻你。”何娘子趴在他的床榻边,颤着手地摸着他脸颊,看着秋哥儿毫无血色的脸,只心儿绞痛。

“多亏了黟哥儿,是他帮着娘,娘才能见着你。”何娘子不忘跟着他说,说罢就扭头去看许黟。

许黟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屋里阴湿无光,周围缭绕着血腥味,显然,何秋林身上的伤没有得到好的治疗。

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养伤了。

许黟看着他,问道:“秋哥儿,你可要回家?”

何秋林眼波触动,看着许黟,重重点头,声音发哽地道:“想,我想和你们回去。”

他说罢,鼻头酸疼,眼睛也疼了起来,变得模糊不清了,只觉有东西掉落。

才知道,他自己哭了。

许黟拿着帕子给到何娘子,何娘子泪眼婆娑地给秋哥儿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