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4/5页)

他想着说道:“我把伤养好,就去跑商做买卖,等挣到钱,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员外,就不用被别人这样欺辱了。”

宋朝虽依旧实行的是重农轻商的政策,可对抑商的控制方面松动不少,不仅允许商人入仕,还有官吏与商人兼营商业等。甚至有的商人会和官员联姻来提升地位,如邢家、陶家和鑫家等,皆有和官员子女联姻来巩固地位。[注1]

这也是为何他们能在盐亭县上层社会里有一席之地的缘故。

不过,想要达到这样境界的商贾不易。好多都是已积累几代人脉和资源,才渐渐有了如今的地位。

何秋林有这个想法不奇怪,许黟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的。

在当下,能选择的路不多,除了行商之外,要么有一门手艺,要么就考取功名。

前者何秋林没有,后者他天赋和财力都不足以支撑他走科考这条路。

许黟上完药,就让他暂时不要想那么多,等伤好了,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何秋林听劝地点头,看着他感极涕零:“黟哥儿,要不是你,这回我怕是再也没法归家了。”

“不哭。”许黟道。

何秋林一边哭一边点头:“嗯,不哭。”

许黟轻叹气,安抚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会是新的开始。”

何秋林本来还在哭。

听到这话,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哭了。

*

第二天。

许黟把鲍家送的礼中,挑了一对蜡烛,一对银珠子送过去给何家。

何娘子不肯收,许黟便道:“后面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何娘子不妨收下,这些也都是鲍家拿来的,我跑腿了一回,白得的东西送出去不心疼,你也别和我客气生分了。”

“我都还没谢你,再拿你的东西说不过去。”何娘子纠结,“昨日我只顾着照顾秋哥儿,都忘了给你拿诊金。”

许黟笑笑:“五文钱的事,何娘子记起来再拿就是了。”

何娘子肿着的眼睛一红,眼泪在眶里打着转,欲掉不掉的,模样憔悴许多。

许黟劝她注意身体。

后面,这鲍家送的礼,许黟还是留在何家没拿回来。

他去了医馆一趟,抓了炮制生肌膏的药材,回来后,背着药箱就出门去庞府。

许黟到庞府的时候,庞博弈正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听到许黟来了,立马喊他到前厅。

他在前厅吃早食,见着许黟就问:“许大夫,可要一起食早?”

许黟看着桌子上面放着清汤寡水的菘菜,和加了豆的豆粥,没犹豫地摇头。

“怎么不煮鸡子?”他问。

庞博弈:?

虽不知道许黟为何这么问,但一想到乡野百姓吃个鸡子不易,只有病了才舍得吃。他不吃的话,或许在许黟看来是不寻常的事。

庞博弈道:“昨日食过了,今日就不吃了。”

许黟却说:“鸡子分蛋清和蛋黄,其中的蛋清对你的偏头痛症有助效,不过只能食蛋清不能食蛋黄,一日不可超过二数。”

庞博弈问他:“这鸡子也能用于药物治病?”

“杂病偏论中,有用鸡子煮酒治风寒的偏方,还有用鸡子壳碾成粉末服用,治小儿软骨病的。”许黟看着他道,“这些方子有的出处不明,有的是道听途说,真真假假,得有病患用了这等偏方得到医治才能得出结论。”

可事实上,真的有那么多人愿意当这实验小白鼠?

或许有,在乡野里支个摊,挂着不要钱义诊的名号,就有不少身有疾病不舍得花钱看病的人闻风而动。

许黟是有下乡义诊的打算,不过嘛,还要再等等。

庞博弈表情古怪道:“既是别人道听途说,那这‘杂病偏论’又是从哪里来?”

许黟说:“民间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就有了这种听着就不靠谱的偏方。”

当然了,不是所有偏方都是假的,里面有用的还是挺多。

庞博弈动了动眉:“你自个是什么想法?”

许黟思索地想了想,简单地概括:“实践出真理。”

庞博弈:“……”好一个实践出真理。

于是,下一个被许黟选做实践的对象就变成了他。

经过昨天的炙针,再搭配散偏汤,庞博弈的头疾大为好转。

精神好起来,就有心情与许黟打趣两句。

这回炙针他有初次的经验,睁着眼跟许黟说起“毒药方案”。

“文济已派人去抓拿兜售毒药方之人,原来买了药方的村民,亦是将药材收了起来。”

许黟沉默听着,忽然问:“周围其他村,可有问过?”

庞博弈也想到这个问题,对他说:“我已让庞叔告知文济,这人想来狡猾,不会连着村落卖药方,许是从其他乡里而来,让他以五里为范畴进行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