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3/4页)
隋止向来敏锐,他听到此处,不由皱眉道:“长剑?可是我听闻那些蛮夷部落之人用大刀居多,长剑灵活,而他们多是使用蛮力,所以并不合适。”
赵文婴轻轻点头,“所以那柄长剑并非是那些蛮夷部落之人所使,而是楚国人,那人是谢槿的一个部下,他擅用长剑,便也就用他的长剑结果了我夫性命。”
她的声音很是平静,可是平静中似乎又带着难以隐藏的凄凉感。
这样的答案对于隋止来说是荒唐的,但赵文婴所说的所有一切,似乎又在一点点逼近他藏在心底的最不敢相信的猜测。
他听得赵文婴继续道:“后来我再醒过来时,在宫里,我见到了隋宴。”
赵文婴并非是傻子,看到那柄长剑的时候,她就恍惚意识到了什么,其实在援兵迟迟不曾到来之时,她的心里便早已有了怀疑。
只是始终不敢那样去想,亦是还想给自己留一点希望。
可到了如今,一切早已赤裸裸地摆在了眼前,便是她再如何逃避,也终究不得不认清现实。
她看着眼前的隋璟,心中有许多的话想问,但是到了嘴边,最后只余下一句苍白至极的“为什么”。
倘若她与江遂作为臣子,有任何令隋宴这个君主不满意的地方,他完全可以以楚国的律法来惩罚他们二人,若是如此,不管下场如何,他们便也都认了。
可是隋宴却偏偏用了这样的法子,不仅仅害了他们,更是让整座秦川城的百姓被那些人屠戮殆尽。
赵文婴是真的很不甘心,隋宴让她与江遂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可隋宴却几近痴狂地看着眼前人,喃喃道:“慧娘,江遂他怎么配拥有你呢?”
赵文婴的小名,正是慧娘。
而到了此时,赵文婴才第一回 知道了隋宴对她的心思。
若非是隋宴为了得到她当真做尽了荒唐事,赵文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直以来对彼时的皇后,也就是隋止的母亲魏皇后魏窈秋向来情深似海,甚至为了她空置后宫的隋宴会早就对自己动了心思。
她即便如何回忆,都想不起隋宴到底在何时对她动了心思,明明他们每一次相见都不曾有过逾矩之举,偶尔几次单独见面,也不过是赵文婴以臣子的身份向他禀报秦川城的一些事务罢了。
而他也从来只称她为“谢将军”,慧娘这个小名,就连江遂也极少唤,此时的隋宴却一遍遍呢喃着这个名字。
赵文婴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隋宴清俊的面容对于此时的赵文婴来说比世上最为丑陋的面容都要更是难以忍受。
她咬牙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窈秋呢,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隋宴眼底却并未有愧疚之色,只是神色讥讽道:“从她嫁给朕到今日,朕对她不好吗,朕想了你这么多年,却还是容你与江遂在秦川城逍遥,到今日,朕才算是遂了心意。”
“朕并不曾对不起她,也不曾对不起你与江遂。”
赵文婴从未想过隋宴的心里竟是有着这般荒唐的逻辑,大约是与魏窈秋很是熟悉的缘故,所以赵文婴总下意识以为自己也算了解隋宴这个君主,可到了如今,她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与她所想的,截然不同。
她轻轻闭了闭眼睛,心如死灰道:“我,窈秋,还有江遂都看错了人,竟然错将你这样的人当作值得拥护的君主……”
隋璟抬手想抚摸她的脸,赵文婴却一脸厌恶地避了开来。
显然,赵文婴这样的神色激怒了隋璟,他用力将赵文婴的脸掰了过来,迫使她必须得看着自己。
此时的赵文婴是当真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可是隋璟盯着她看了许久,却突然道:“朕知道这件事发生得有些突然,你心里会有些接受不了,但事已至此,一切已是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江遂他已经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活着,你好好想想吧。”
即便到了此时,他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几乎让赵文婴失去了一切,但却做出一副恩赐于她的样子。
“那日之后,我浑浑噩噩地被关在那里,不知过了多少天之后,我见到了你母亲。”赵文婴尽可能用最为平静的语气说着那段最为煎熬的日子,可当她说起魏窈秋时,眼底的哀色却依旧无法掩藏,她喃喃道:“距离上回我从秦川城回来诉职已经过去了两年,我亦是有两年不曾见过你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