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痛的痛,也是最深的温柔(第4/6页)
玻璃门上有我半透明又不甚清晰的身影,而我的身后似乎还有个人,我警觉地想回头,他抢先一步用一块充满刺鼻气味的白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似乎只一个瞬间,我的意识就被大片白光吞噬。
头沉得好像脖根本就支撑不住它的重量,我皱着眉头努力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在视网膜上烧出一片耀眼的白,一个黑影在眼前不停地晃,我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原来那是一盏精致的黑色水晶灯。
蓝色的墙纸和白色的天花板,黑色的水晶灯,黑色的窗帘杆,两米宽的大床,四周还有延伸出去的浅蓝色的柔软地台,落地飘窗上铺了厚厚的格子毛毯,几个碎花图案的抱枕散落一边。
眼前的一切又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我从未来过这里,熟悉的是虽然我没来过,这里的一切却好像在梦里出现过一样……我一定在哪见过这间房间……
我的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我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软绵绵的,好像使不上力气。
哗哗哗的水流声戛然而止,然后是木门被移开的声音,当发梢滴着水珠,将浴袍随随便便披在身上的骆轶航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的脑海中突然像划过了一道闪电,刹那的光亮照亮了所有被黑暗掩埋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
“以后我们家里的墙壁要刷成蓝色,天花板是白色的,上面挂盏可漂亮的黑色水晶灯……嗯,床要够大,因为我要在上面打滚……还有窗台,房间里一定要有个大窗台,我可以躺在上面做白日梦、看星星,还可以盘着腿在那儿上网……骆轶航,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嘛?”——这分明是十七岁的我向十七岁的骆轶航描述过的我们未来的家的样子啊。
而记忆里十七岁的骆轶航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可是嘴里却说:“你的品位好像不太行啊……到时候还是看我的吧。”
我闭上眼睛,将那些甜美得让人心尖儿微微发疼的回忆在眼前默想了一遍,而当我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是平静无波,如一泓死水。
“是你绑我来的?”我问。
骆轶航不答我的话,他从酒柜里拿了瓶葡萄酒,取杯子的时候望了我一眼:“来点吗?”见我摇头,他便只拿了一只高脚杯,倒入绛红色的液体,他晃了晃酒杯,然后喝一口,让酒液和唇齿充分接触后才吞咽下去。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我想从床上站起来,我以为我可以,谁知太勉强的结果却是腿脚发软,我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在地板上,发出呼的一声巨响。
骆轶航笑起来,像是看春晚小品那样,玩味地看着我。他喝光了剩下的葡萄酒,打开音响,将音量调到大分贝,整个房间在顷刻间流泻着Eason的声音。是那张《黑白灰》的专辑,我买的第一张正版CD,可是后来再也没听过,因为我怕听的时候会想起夏其刚唱《谢谢侬》时的样子。
我在地板上像一只蠕虫,头顶的灯被关掉,遮光的窗帘将阳光牢牢地挡在窗外,房间里暗得只能看到灰色的影子。
我从来不相信骆轶航会真正伤害我,但是到了这一刻,我终究慌张起来。他带我来他家是要干吗呢?他为什么要关灯?
我攀着床沿终于勉强撑起上半身,视线却刚好平了骆轶航的下体,他已经脱掉了浴袍,一丝不挂地站在我的面前。
恐惧像滑腻冰冷的蛇,吐着芯子从我的脚背缠绕上我的小腿,然后一点一点向上靠近。我感谢黑暗,至少让我看起来像是镇定的模样:“骆轶航,别让我看不起你……这些下三烂的事情不适合你。”
“那你说什么适合我?”他捏住了我的下巴,不等我回答,沾染着酒气的温热嘴唇就霸道地贴了上来,灵活的唇舌撬开我的齿关,凶猛地攻城略地。
我浑身使不上劲,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幸好牙齿还有力气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骆轶航闷哼一声,捂着渗血的唇舌猛地推开我,而我整理个人撞向床头柜,额角生疼,一摸,黏稠温热的鲜血濡湿掌心。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很快卷土重来。这一次他将我打横抱起,像丢大米那样丢我在床上,随之覆盖而来的是他结实修长的身体。温热的、带着血腥的唇舌不再霸道地占据我的唇舌,而是沿着我的脸颊、脖颈一路下滑,在胸前的高耸处流连不去。他将我的双手压在头顶,只用单手就轻松控制住,另一只手则肆意地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所过之处,遮体的衣衫都被粗暴地撕毁。
我终于明白骆轶航不再是吓吓我这么简单,他是打算真的强暴我。因为药力未散,我的手脚绵软无力,泪水充满了眼眶,我在黑暗中根本什么都看不清,疼痛中夹杂着异样情潮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变得越加柔软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