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痛的痛,也是最深的温柔(第5/6页)
羞耻、害怕、恐惧……在骆轶航粗重的喘气声中,我看到夏其刚的脸在我的上方时隐时现,银色的十字架吊坠随着身体的律动一下一下地晃动着。
我的神志陷入不正常的迷乱中,我疯狂地大哭起来。以前的骆轶航见不得我流一点点的眼泪,我只要假装伤心,憋点泪光出来,他明知我是装的,也会无奈地言听计从。他曾经宠我、爱我如人间至宝,舍不得我受一占点伤害,可如今他却无视我的崩溃、我的哭泣,放纵自己沉沦在情欲和仇恨里,如驰骋的野马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我不知在何时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帘被拉开,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从高处望下去,窗外已是灯火流光、璀璨一片。
我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是我的手机在地毯边缘鸣叫着、震动着。我浑身酸疼,却已不似之前无力,我爬过去捡自己的手机,才看到屏幕上陈梓郁的名字,手机就被人夺走。骆轶航像个怪兽一样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将手机丢进了酒杯里,顺手倒满酒。
我的手机很快就呜咽着沉默了,像一只没了电的小玩偶。
骆轶航走过来摆正我的身体,在冰凉的地板上又要了我一次,这次我没有挣扎,僵直如尸体,沉默如尸体。
或许是因为无趣,他草草就结束了所有,安静地伏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够了吗?我可以走了吗?”我的喉咙已经喊坏了,声音嘶哑低沉。
他动了动,终于离开我,默不作声地坐在一侧。
我终于获得了自由,借着外面的月光,我搜寻地上被扯掉的衣物,然后一件一件套在身上,就算是声破布,我也想尽快穿回去。
骆轶航从衣柜里找了件厚外套给我,可我就是不接,固执地和几声破布斗气。
“我没穿过,新的。”他说。
我屏息了三秒,终于还是接过他手里的外套穿上。我从骆轶航那儿带走了属于我的所有东西,包括那部被红酒浸泡过的手机,然后拖着发颤的双腿,离开了那个魔鬼居住的巢穴。
在我离开之前,骆轶航安静地坐在飘窗上,指间夹了一支点燃的烟,他平静地对我说:“你可以去告我强奸、迷奸……我认罪。”
我原本不想理他,可是终究控制不住地冷笑了一声:“我不会告你……因为告你也就关你几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去死。”
皎洁的月光打在骆轶航的侧脸上,他如同被凝固的雕塑,嘴角抿得紧紧的。不知是因为阴影的关系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好像在一日之间长出一条又深又长的法令纹,让他原本英俊的脸看上去有几分冷峻又有几分苦涩。
他缓缓抬起眼来看我:“你真的这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已经用力甩上了房门。
我在路边的小旅馆里洗了热水澡,换了新买的衣物,确定除了衣物掩盖之下的吻痕和淤青之外,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太多破绽之后,我才回梓园。
陈梓郁在沙发上等我等到睡着了,我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他,他睡眼惺忪地问我:“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怎么不接呢?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我忍住泪意:“哦,手机不小心掉到酒杯里了……”
“你喝酒了?”
“一点点。陌桑心情不好,我陪她稍微喝了几口……对了,你找我那么急,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吗?你是我老婆啊。”陈梓郁走过来揽我的腰,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僵硬,他顿了一下,轻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不着痕迹地挣脱陈梓郁的怀抱,“我今天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好吗?”
“你没事吧?昭昭,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我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骗不过陈梓郁:“可能快来例假了吧,今天觉得特别疲劳……我先睡了啊。”
陈梓郁的脸上似乎有欲言又止的表情,却被我关在了房门之外,我快演不下去了,所有的伪装都在瞬间崩裂,我用被子堵住嘴巴,心酸的泪水就如滂沱的大雨。
我可以告诉陈梓郁夏其刚对我做的事情,因为那是五年之前的曾经,我的旧伤、我的过去、我的噩梦,它已经结了痂,好了一半,就算再挖开也不过是熟悉的鲜血汹涌。可是骆轶航不一样……他是我真正爱过的少年,是我的错误造就了今天的他,我无法向别人诉说他对我做的所有,我更害怕陈梓郁会因此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就让一切都过去吧,随风消逝,随时光暗淡成如同窗外那件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离开衣架与夜风私奔的裙衫……就让它走吧……
第二天醒来,陈梓郁已经上班去了,餐桌上有煎鸡蛋和牛奶,还有一张手写的便签,上面只有四个字: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