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二 围城里的挣扎(第25/34页)

鲍·约翰大笑着把妻子揽进怀中轻吻她的脖子。

“时间倒是很长。”塞西莉亚说。

“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我提前回家的原因,我突然间变得无比饥渴。”

“厄休拉修女的葬礼上我一直想着这事。”

“就是这种感觉。”鲍·约翰的声音里已开始有困意。

“有天一个卡车司机对我吹了声口哨。你要知道,我风采依旧。”

“我才不需要什么卡车司机提醒我这一点。我打赌你那天穿着运动短裤。”

“我的确穿了。”塞西莉亚停顿了半晌,“那天在商店里,也有人对伊莎贝尔吹了口哨。”

“小杂碎,”鲍·约翰的语气其实不怎么强烈,“不过那发型让她显得更小了。”

“我知道。你可别告诉她。”

“我可不蠢。”他似乎快睡着了。

一切都好。塞西莉亚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合上双眼。

“柏林墙对吗?”鲍·约翰又问。

“没错。”

“我已经烦透了泰坦尼克号。”

“我也是。”

塞西莉亚想让自己快些入睡,在心中默念着:“我的生活已重归正轨,明天的日子将恢复安宁。”

“那封信,你怎样处理了?”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黑暗。

“我把它放回阁楼了,放进其中一只鞋盒。”

她在撒谎。恶意的谎言脱口而出,像她平日假装满意鲍·约翰送来的礼物和性爱一样。那封信此刻正躺在走廊的档案柜里。

“你打开了吗?”

鲍·约翰的声音有猫腻。他明明很清醒却假装快要睡着。塞西莉亚清楚地感觉到丈夫的身体如同被电击一样无比紧张。

“没有。”塞西莉亚也假装要睡着,“你让我别打开……我就没动它。”

鲍·约翰的胳膊放松了下来。

“谢谢你。这让我有些尴尬。”

“别犯傻了。”

他的呼吸平缓下来,塞西莉亚也刻意放缓呼吸配合他。

塞西莉亚说谎话是因为她不想失去读那封信的机会。好吧,它已经成为了夫妻间真实的谎言。塞西莉亚多想忘记那封该死的信。

她已非常疲乏,还是留到明天再考虑吧。

醒来时,塞西莉亚发现自己正一个人躺在床上,鬼才知道她睡了多久。塞西莉亚瞄了一眼时钟,无奈没戴眼镜什么也看不清。

“鲍·约翰?”塞西莉亚撑坐起来。浴室里没人回答。通常情况下,长途飞行后的鲍·约翰总睡得像个死人。

头顶上传来轻微声响。

塞西莉亚立刻明白过来,心也随之狂跳。鲍·约翰在阁楼里。他从不会进那阁楼。塞西莉亚见过丈夫幽闭恐惧症发作时唇上的汗珠。而今天他居然为了拿到那封信冒险上了阁楼!

“除非有要命的事,我绝不会进那阁楼的。”难道这话不是鲍·约翰说的?

那封信里有什么要命的事?

塞西莉亚一秒都没再犹豫,下床走向黑暗的走廊。她打开台灯,抽出档案柜最上方的抽屉,拿出标有“鲍·约翰”的红色文件夹。

塞西莉亚坐在转椅上,在台灯昏暗的微光下打开文件夹。

给我的妻子,塞西莉亚·费兹帕特里克

只在本人死后方能开启

塞西莉亚从抽屉里拿出开信刀。

她的头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砰”的一下像有什么东西被撞到了。听上去鲍·约翰快疯了。他一定是在通过电话后就动身了,塞西莉亚想道。

看在上帝的分上,鲍·约翰,你到底怎么了?

塞西莉亚裁开信封,从中拿出一封手写信。有那么一瞬间,塞西莉亚的目光无法定焦,信上的小字似乎在眼前跳舞。

我的宝贝女儿伊莎贝尔

很抱歉让你承受这些

你给我带来的幸福远超过我应该拥有的

塞西莉亚强迫自己不带感情色彩地阅读这封信,一字一句地好好读下去。

Chapter_10

苔丝突然惊醒,之后便再也无法入睡。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不由得哀叹一声。此时不过十一点半。苔丝打开床头灯,支起枕头,无奈地盯着天花板。

这是她少女时代的卧室,却无法勾起她的青春记忆。苔丝离家没多久母亲便给这间卧室来了个大变样。母亲往这卧室里放了张豪华大床,还配上了床头柜和台灯。玛丽阿姨与她完全相反,保留着费莉希蒂卧房原来的模样。费莉希蒂的卧室像是保留完好的考古遗迹,墙上至今还挂着旧日的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