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迷雾(第9/16页)

老抽说着话,不时伸出舌头舔一下嘴唇,给人的感觉好象他很口渴。

问了这么多,怎么不买上一杯?帮店铺提高一点营业额也好的呀。

诺诺接受了暗示,马上掏钱买了三杯蒟蒻奶茶,每人一杯,老抽嘴上客气着:“哎呀,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请客的!”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把粗粗的吸管往杯里一插,叽哩咕噜喝起来。

这个小姑娘还是蛮懂道理的,三杯奶茶不过十几块钱,我又不会白喝的,说一点洪本涛的花边新闻给你们听吧。

老抽的话就多了起来:“洪本涛这个人平时挺节省的,不搓麻将、不抽烟,偶尔喝罐啤酒,来去总是开一辆液化气助动车,他老婆我见过一次,就在黄陂南路站的店铺,外表挺文静的,听说是个医生呢,看来人的外表跟从事的职业真有些联系呢。”

“你觉得他老婆会自杀吗?”诺诺问老抽。

“哎呀,这种事情怎么说得清楚呢?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嘛……”

老抽挤了挤眼睛,样子有点狡黠。

“我是有老婆的,当然不是同居,结婚都十几年了,你们是知道的,那种事情……就是床上那种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哪怕是完成任务都没兴趣了,所以嘛,我时不时在外面搞点小花头,当然只是小花头,采两朵野花,闻闻香味就扔了,象我这种人决不可能去包二奶,一来舍不得开销,二来万一老婆知道了,她会一刀把我宰了的,象杀猪一样,我老丈人以前在乡下就是杀猪的。

我常去路边的那种小发廊,都是些外来妹,十八、九岁,二十出头,嫩着呢,让她们敲背,如果要到位,一百五;打飞机就便宜了,只要五十,浑身上下给你摸个够,嘿嘿,也不错了……”

老抽毫无顾忌地讲着,几乎忘了面前还有女孩子,诺诺越听越恶心,有心想走开,看了阿壶一眼,阿壶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在听,十分好奇,听到了一种从未接触过的性体验。

“我带洪本涛去过几次,刚开始的时候,他扭扭捏捏,一进去先把手机关掉,后来胆子大了,有时候他老婆打电话进来,他接听,瞪着眼睛说瞎话,‘嗯,我在莘庄的店铺,正在清点营业款,好象少了一百块,过会儿再给你打电话……’这小子,撒谎的本事比我强。

每次我都要求到位,真刀实枪地干,而他总是打打飞机,花个五、六十元,这小子真是财迷。”

“什么叫打飞机?”阿壶忍不住问。

老抽刚要说,看见诺诺朝自己翻白眼,就把阿壶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他:“打飞机就是帮你手淫,一架直挺挺的飞机被打落下来,嘿,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词儿,这么贴切!”

阿壶算是长见识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的兴趣一下子没了,我拉他去,他居然说,不愿再碰那种只要花钱就给你摸个够的女人,我告诉他某某发廊新来了一位小姐,很丰满的,他一点不动心,我就纳闷,这小子,一定找到别的方式发泄了。”

“你指什么?”阿壶问。

老抽嗤的笑了一声,拍拍阿壶的肩膀:“小阿弟,你真是太嫩了,他有了别的女人呀!”

8

洪本涛与Zoe已经同居了,没有性生活,那是不可能的,或许他真爱的人是Zoe,但男人对性如同女人对衣服,旧的永远不如新的,所以,打飞机已经上瘾的洪本涛,突然间没了兴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拥有了Zoe以外的某个女人,而且被这个女人的肉体深深地迷住了。

杜咬凤是这么分析的。

诊所内部的倾轧,短信息的造谣,色情邮件的骚扰,如果Zoe为了这些而自杀,应该留下一封遗书,把那个造谣者臭骂一顿,写下“做鬼也不放过你”之类的诅咒,写给诊所里的每一个人,写给父母,写给妹妹,写给洪本涛,对大家有一个交代,而现在她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纵身从31层的阳台一跃而下了。

Zoe的死,会不会跟洪本涛的“另外一个女人”有关呢?

陈馆长拿出市区地图,指着地铁一号线的全程给大家看:

“来来往往”奶茶店一共有五家连锁店,每个店铺有两名员工,作为老板,老抽和洪本涛每天往返这五家店,交通工具就是地铁,为了降低交通费用,减少往返奔波的时间,由每人负责一块,这样一来,住在市区西边的老抽,负责莘庄站、万体馆站和衡山路站三家店,家住卢湾城市花园的洪本涛,理所当然地管理黄陂南路站和新闸路站这两家店。

这个女人一定会去店铺看洪本涛,她决不会出现在黄陂南路站的店铺,因为那里面朝淮海路,与White诊所相隔不远。

她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新闸路站的店铺,整条一号线算这里最冷门,它靠近苏州河,离开店铺,沿着苏州河畔散散步,不失为一种既安全又浪漫的约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