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22/28页)
他表情扭曲,看得出来这个脚踝的问题真的非常困扰他。
“所以,你帮着阿福奈尔坑我……现在轮到你自食其果了。让我再重复一遍吧:你是个十足的大蠢货!”
看起来他并没有太为自己的智商担忧,哈维克这个时候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他检查着自己的伤口。他这样做也不是没有理由,因为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开始暴躁了。
“我觉得你没有追踪阿福奈尔吧。这家伙太危险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你知道的。而且你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你最好还是躲起来为妙。但是我需要阿福奈尔,所以你一定要尽你所能帮我找到他。你们之间有什么契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怎么样?”
我的提议听上去还挺不错。我拿走他嘴里的T恤,但是他火山爆发一般的性格立马又回来了,他吼了一些什么我听不懂。他用他那只没被绑起来的手抓住我的衣领,这个蠢货的拳头跟拳击手一样有力,他太有劲儿了,但我奇迹般地躲过了。这就是默契。
他朝我吐了一口口水。
了解前因后果的人会理解他这种举动,但这还是不太友好。总之,我想表现得有教养一点,但是这个哈维克太粗鲁了,你的礼貌优雅他是不会领情的。他太痛了,也不能真正做出什么反抗,他意志太过薄弱,我冲着他脑袋踢了两脚,他就被放倒在地上了。他试图用小刀划开捆绑他的绳子,而我只是在找我需要的东西。
他马子躺在上面。算了,我抓起被子(忍着恶心)狠狠一拉,女孩滚了几圈停住了,俯身趴在那儿。她的裙子掀起一半,露出她纤细洁白的双腿。她的膝盖后面也有针孔。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注定活不了多久的。
我转身,我的哈维克终于把钉住他脚踝的小刀抽了出来。这个家伙力大如牛。
我冲他膝盖打了一枪,他整个人就像炸开了一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从地上跳起来,大吼大叫,但在他恢复理智之前,我把他又按倒在地,我用被子把他盖住,坐在上面。我调整着姿势,不希望把他闷坏了,我留着他还有用,但我要他集中精神回答我的问题,还要他别再叫了。
我拉着他的胳膊朝我这儿挪了挪。坐在他身上的感觉很奇怪,晃晃悠悠的,像是在坐游乐园的海盗船。我抓起小刀,把他的手平放在地板上,他还在挣扎。这头困兽,我感觉自己像是钓了一条两百斤的大鱼。
我先切下了他的小指。切到第二个关节。本来应该要花一点时间去骨的,但对于哈维克,这些太过精细的活儿还是省了吧。我只是粗暴地切着,这对于唯美主义者来说是很艰难的。
我敢打赌,不到一刻钟,我的哈维克就会把什么都给我招了。我现在拷问他都只是个形式,因为他根本没法集中精力,更别说他被我蒙着被子压着,脚踝膝盖流着血,还要他用法语说清楚,这实在太难了。
我继续我的杂活儿,开始切割他的食指。他还在动,这简直不可思议,我觉得我要去医院了。
如果我的直觉没有错,过不了多久,我的塞尔维亚人就会告诉我糟糕的消息了。
所以,要想处理好,就还是得靠那个姑娘。看起来得硬着头皮上了。现在情理上来说,她应该会表现得很配合。
但愿她能配合。
17:00
“范霍文?”
她甚至连“警官”都没加,也许是太累赘了。也没有无用的开场白、礼貌语。分局长米夏尔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要说的太多了。所以,老花样:“您应该交报告了……”
体制里的人总是这样,想象力匮乏。
“您跟法官说这是一场‘有明确目标的行动’,您告诉我的是‘三个目标’,然后您的行动覆盖了五个区,您当我是白痴吗?”
卡米尔刚张开嘴。分局长看到了,立刻打断了他:“不管怎么样,您可以停止您的武装活动了,警官,这显然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失败。卡米尔闭上眼睛。他已经全力冲刺,但就在他离终点几米之遥的地方,他被人出卖了。
路易在边上咬着嘴唇四处张望。他也明白了。卡米尔动了下手指,意思是跟他确认,事情已经泡汤了,他又摆了摆手,让他解散队伍,路易立刻就拿出手机输入号码。范霍文警官的脸色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就在他身边,他的同事们低下头,假装非常失望。尽管一会儿就得挨骂,但大家都还有说有笑,有几个人朝车子那儿走的时候还向卡米尔做了个含义相当复杂的手势,卡米尔回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分局长米夏尔给了他时间消化这个信息,但这种沉默不过是一种戏剧性的沉默,背后充满着丰富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