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败如山倒(下)(第14/27页)

由于这一次共军的突然进攻,在白崇禧来说,而子上很不光彩,因此,在半个多月之后,华中剿总就展开了一次更庞大的清剿,这一次共调动了十二个整编师,即:整五八、整二0、整二五、一四军、整四八、整七、整四六、新编七九军、整七四、整六四、整八五、整一0,总计二十五万多人,其中整八五、六四、二0、二五等几个整编师,都是由苏北、鲁南调来的;尤是整二五师,还是由山东乘兵舰而来,好在当时山东没有大战。

像这样大规模的集中兵力,也可看出白崇禧当时是抱着多么大的决心;然而,这一仗「小诸葛」却又估计错误,廿五、六万国军加上安徽和湖北的保安团队,足足有三十多万人马,这么多的兵力,竟在大别山裏转来转去,前后转了三个多月,结果却不曾见过一个连以上的共军。但是所有通往大别山区之外的大路,竟全被土共破坏得寸步难行,有时军需品还得依赖空军投送。民卅七年的二月,遇上大雪,空军数日无法空投。在霍山、金寨(立煌)一带地区的国军,只好吃伏苓(一种中药)充饥,幸好那个地区农民皆大量种植这东西。二、三十万大军如此这般地搜索了好多天,因为见到到大股共军,就算是清剿完毕。实际上共军早已在国军进入大别山之前,向黄泛区撤去了。

华中的局势,经过这一役之后,在表面上又算造成了半年的小康,在民卅七年的上半年,安徽、湖北确不曾再有正规共军出现过,所谓「土共」的地方势力,却已遍地皆是了。

国防部长蛰武汉

就在这个大别山之战的阶段,白崇禧已发表了「总体战」,不过,当时各方面并未留意,所谓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及至经过一年多之后,又由李宗仁再次提倡,始为各方所注视,但到了那个阶段才注视,已没有用了。

白崇禧于抗战结束、国府改组之际,出任了首任国防部长,国防部那名词,在过往中国是没有的,这是模仿美国的新名堂,这个官儿十分大,但无实权,真真的兵权,却操在参谋总长手上(第一任参谋总长是陈诚)。在当时来说,白崇禧虽然作大官,却很少机会认真办点大事,所以在大多数时间中,他一直以武汉为他的居停地,事实上,他的旧班底,绝大多数都集中在那一带。国防部的部务也就交给了次长,这样直到民卅六年五月,他出任了「华中剿总」,则更是合情合理的长住武汉了。

白氏的名衔后来又改成了华中军政长官,但不论怎么改,或改成什么,总之自抗日战争结束为开端,武汉地区原则上就是他的势力中心,第四八、第七、第八四、第四六——这四个广西军,不论东调或西调,也始终以这地区为根据地;他的兄弟班:李品仙、夏威以及心腹大将张淦、徐启明也皆安置在週围,使当时的华中地区,形成了一种超然和特殊的局面——这裏所以说他是超然与特殊,因为他们虽然毫无疑问都是国军,但却与其他的国军多少有点不相同,仍摆脱不了狭隘的地域性,所以在全国的军队中,他们仍然是不群的,当然,这情形自民十六、七年国民革命军北伐初期早已形成了,在之后也就成了传统,再加上李宗仁与最高当局之间的不愉快,更予人以口实!

白崇禧见死不救 康兆民襄樊被俘

当时,坐镇华中的白崇禧,在他的公职上共有两位重要的副手:一是李品仙;二是张轸。

李品仙是广西苍梧人,保安军校时期和白崇禧是同学,也是国民革命军北伐后的第一任武汉卫戍司令,所以,抗日战争结束之后,他似乎宁愿放弃安徽省主席而企望着坐镇武汉,显然他对武汉有着深厚的旧情;但可惜中央当时所委出的「华中剿总」副老总却是张轸(张当时兼着河南省主席及南阳绥靖区司令)。

张轸是湖南罗山人,日本士官出身,资历是很老了,所以当他被委为「华中」副老总时,不仅李品仙为之大感怏怏,就是白崇禧也不大高兴。张轸虽然战战兢兢的作白崇禧的副车,据说他和白氏的关係相处得并不很好,所以在徐蚌会战正吃紧的阶段,他首先放弃了南阳而投共,使白崇禧张皇失措,时间是民卅七年十一月上旬,由于当时战事的新闻太多,所以很少人注意张轸的下落。

由于张轸的投共,李品仙亦水到渠成,调至武汉。他先任「华中剿总」副老总,继之改为「华中军政副长官」。虽然白崇禧的衙门改成了「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可是当时华中地区却又出现了一位「湖南家长」程潜,根本不卖「长官」的账。中枢方面如何决定,局外人颇难了解,但是,肯定的这些发生在「华中」地区的人事问题,颇使华中的人事关係更加不协调。基于这等缘故,所以是时白崇禧再三、再四的大唱:「协力同心,团结一致,出力出钱」的「总体战」,就不是完全唱高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