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呼万唤始出来(第9/15页)

只见那毒蝎爬到崔风宪的心口,慢慢螫下了一针,崔轩亮大惊失色,他不顾一切,正要上前抢救,那王魁却道:「拦住这孩子。」死马当活马医,不知下稍如何,只见王魁夹起了毒蝎,小心放回了竹笼,便在崔风宪的心口压了几压,猛听「咳」地一声,那崔风宪身子一动,竟尔吐出了一口血沫,随即面色泛黑,手脚剧烈抖动,伤口处竟又渗出血来了。

不孤子大喜道:「行了,他的心能跳了。」王魁道:「压着他的手脚,我得给他活血。」眼看死人复活,全场都愣了,朝鲜武官、中原随扈全都停下脚来,伫足远观。那柳聚永也是双眉一轩,便也转过身来,远远望着崔风宪,脸上带着几分关切。

此行双方并无仇怨,说来一切争执凶杀,都是为了那个东瀛人,倘使崔风宪能救回一命,那是皆大欢喜了。此时此刻,连那「目重公子」也停下脚来,只见他招来了崔中久,似在垂询那「鬼医」王魁的来历。

场面乱糟糟的,人人都是目不转睛,忽听「嘿」地一声,一名朝鲜武官摔倒在地,猛见一人翻身跳起,拔腿直奔,正是那东瀛人脱逃了。

这东瀛人机警多智,原来早已悠悠醒转,只在伺机而动。好容易崔风宪死而复生,不免让朝鲜众人分心旁骛,当此千载难逢的良机,他便趁势兔脱,崔中久、柳聚永等人虽已猿臂暴长,却都晚了一步。

这东瀛人好生厉害,看他起身狂奔,一不朝舱下去钻,二不望大海去跳,而是向着中国武官那厢奔去,似要窜上「宣威舰」去,心思可说极其敏锐。

眼见那东瀛人朝己方奔来,背后朝鲜武官则是大呼小叫,奋起直追,人人均是神情慌张。白云天吃了一惊,忙道:「爹,我们要帮哪一边?」白璧暇拦住了儿子,不许他轻举妄动,随即低声传令:「张勇、李成,吩咐弟兄向后退,让他过来。」白璧暇何其老练,一见这批朝鲜人神色惊惶,便知这东瀛人身分非同小可,一见他要自投罗网而来,自然要借力使力、暗度陈仓,等他落在自己掌中,那是奇货可居了。

眼见中国武官向后退开,明摆了放出一条生路,那「目重公子」看入眼里,如何不勃然大怒?他喝地一声,身法如电,转眼间后发先至,竟已追到那东瀛人背后,随即提起了一口气,向前劈出一掌。

掌风无声无息,掌心却藏了一道白光,这是「花郎新罗掌」的最上品,无相无形手。「目重公子」心意已决,他若抓不回这名东瀛人,便不会留他的活口。

白云天慌道:「爹,要死人了,这可怎么办?」白璧暇目光如炬,稍稍看过那东瀛人的身法,便知他身怀武功,当即道:「先别动,等他过来。」慢慢凝功在掌,只等那东瀛人奔进己方人群,他便有借口抢人了。

此时生死已在一瞬间,只见中国武官虎视眈眈,那「目重公子」却是杀机已动,前有狼、后有虎,那东瀛人无论落入哪一方手中,都会给扣押起来,过着永不见天日的日子。他目光一撇,忽见那中年美妇站在身旁不远,霎时应变奇快,一个右手暴长,已然拉住了她的玉腕,将她扯到了背后,便朝「目重公子」推去,竟是拿她做了挡箭牌。

此举大出意料之外,白璧暇、白云天等人都是猝不及防,顿时骇然道:「你干什么?」眼看中年美妇成了护身符,那「目重公子」却无收手之意,自知这东瀛人狡猾厉害,今番若要撤手,日后怎还抓他得住?深深吸了口气,掌中反而加力击打。

那白璧暇见势头不好,只得大喝一声:「朋友!手下留情!」「娘!」白云天狂喊一声,飞身救母。白璧暇右手凌空一探,「白眉剑」嗡地一声,便从儿子腰间离鞘飞出,霎时剑锋开展,光彩夺目,他不待文诌诌的上前邀斗,手指一沾剑柄,便已飞身起跳。那白云天则是使出了一招「蜻蜓点水」,俯身飞掠,便要将娘亲抱开。

白家父子同心协力,一个扑前抢救,一个提剑斩杀,均是对症下药之举,岂料「目重公子」掌力丝毫不缓,来势远比自己为快。白璧暇见自己离对方足达八尺远近,那「目重公子」却离自己妻子四尺不到,情急之下,只能大喊道:「不孤道长!请你相助!」「嗖」地一响,那不孤道长见得同胞遇险,二话不说,把背一弯,背后长剑激射而出,便朝那「目重公子」喉头飞去。这剑来势奇快,后发先至,转眼便飞到喉前三寸,「目重公子」若不回手自救,便等于是自杀。

点苍高手横空飞剑,靖海督师近身来袭,连那白云天也运起了毕生功力,直朝娘亲扑去。三大高手连手出招,那白云天虽然稍弱,功力却也不可小觑。只是众人虽说绝学出尽,却没人有把握救下那名中年美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