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光辉的败绩(第8/77页)

的确神秘到了极点。

除了萨格纳上尉,在160页上谁也没有找到跟译码工具161页上相应的字。

“先生们,”萨格纳上尉发现士官生别格勒的感叹符合事实,开始结巴了,“出什么事了?我手上这本路德维希·刚荷伐的小说《神父的罪恶》上面明明是有的,可你们怎么会没有呀?”

“请允许我发言,长官,”士官生别格勒又开始了。“可不可以提请你注意,路德维希·刚荷伐的小说分成两卷。如果愿意,请翻看第一页书名页,它就可以证明这一事实:长篇小说(两卷本)。我们拿的是第一卷,而你拿的是第二卷,”认死理的士官生别格勒说了下去。“因此,情况就像大白天一样清楚,我们的160页和161页跟你的不相应,我们的文字完全不同。按照你的书,解了码的电报的第一个字应该是On,可我们破译出来的却是‘Hi’。”

现在大家豁然开朗,别格勒说不定并不是太大的白痴。

“我的第二卷是从旅参谋部领来的,”萨格纳上尉说。“显然是出了差错。上校命令给你们发的是第一卷。显然,”他说了下去,好像他在发表有关这一异常简单的密码体系的演说前很久,这问题就已非常清楚,而且他一直知道。“是旅参谋部弄混了。他们没有告诉下面说译码用的是第二卷,问题就在这里。”

与此同时士官生别格勒却凯旋而归似的打量着每一个人。杜布上尉悄悄对路卡什中尉说,“鹤翅鱼尾”报了萨格纳上尉一箭之仇,肯定,上尉倒也活该!

“多么奇怪,先生们,”萨格纳上尉又说。好像打算引起大家谈话,因为谁都不出声弄得他很尴尬。“旅部办公室可不怎么聪明。”

“请允许我补充一点,”孜孜不倦的士官生别格勒又说话了,又想炫耀学问。“这类事是保密的,事实上具有严格的机密性质,不应该从师部通过旅部办公室下发。有关集团军最机密事务的东西可以用绝密通报传递,除师、旅、团首长之外,不能外传。在撒丁尼亚跟萨伏伊的战争里,在塞巴斯托波尔的英法战争里,在中国的义和团起义战争里,还有最近的日俄战争里,他们所使用的密码体系我都知道。这些体系的传递依靠的都是……”

“对这些东西我们丝毫不感兴趣,士官生别格勒,”萨格纳上尉说话时带着轻蔑和愠怒的表情。“毫无疑问,我向你们解释过的体系不但是一种最优秀的体系,而且可以说无与伦比。敌方参谋部的一切反间谍部门现在都可以卷被窝滚蛋了。哪怕他们想破了脑子也是破译不出我们的密码的。这密码是崭新的东西,完全没有先例。”

孜孜不倦的士官生别格勒胸有成竹地咳嗽了一声。

“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长官,”他说,“提请你注意凯里霍伏那本关于军事密码的书。那书谁都可以从《军事科学百科全书》的出版社买到。在那书里你可以发现,长官,你刚才向我们解释的方法的详细描述。发明人是寇彻上校——这人在拿破仑时代曾经在萨克逊部队服役。它叫做寇彻词语密码,长官。电报的每一个字都可以用译码工具在相应一页找到解释。伏莱斯纳中校的书《军事密码手册》又对这方法作了改进。他那书谁都可以在维也纳新城的军事学院的出版社买到。对不起,长官。”士官生别格勒把手伸进背包,拿出了他讲到的书,接着说:“伏莱斯纳提出的例子完全一样。诸位很可能都想亲自证实一下。例子正好是我们听到的。


电报:‘228高地机枪向左发射。’

译码工具:路德维希·刚荷伐的小说《神父的罪恶》,卷二。


“请再往下看:‘密码:事情—跟—我们—就是—我们—在—寻找—应允的—玛莎……’跟我们刚才听见的一模一样。”

没有谁回答他这话。这位“鹤翅鱼尾”新毛头确实没有错。

原来是军参谋部有一位将军想出了一个省力气的主意。他发现了伏莱斯纳的关于军事密码的书,干出了这么件好事。

在这整个时间,路卡什中尉似乎一直努力压抑着内心一种奇特的紧张。他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说出的话却跟他原来想的不同。

“我们不必把这事看得太可悲,”他带着一种奇怪的惶惑说。“我们还在莱妲河上的布鲁克驻扎时,密码电报体系就已经更改过好几次。在我们到达前线之前还会有新体系引进的。但是我认为,在战场上无论如何是没有时间解读这样的密码文件的。我们还来不及解读给我们做范例用的这种电报,我们的连部、营部和旅部早就消失了。这东西没有实际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