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富兰克林自传 自传续编(第20/33页)

回来时,我在纽约看到州议会的决议案。从这些决议案看来,尽管他答应我要尽量避免发生争执,但是看起来他和他的议会的关系异常紧张。而且他还要在任多久,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会持续多久。我也参与了这场争斗,因为,我一回到州议会,他们就让我参与各种各样的辩驳他的演说和文章的委员会,而这些委员会总是让我起草这样的文件。我们的回复及他的文章都相当刻薄,有时还有粗鄙的谩骂话语。由于他知道了我是为议会那一方写的,见面之时难免争执一番。但是他性情温和,我们之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争辩而产生私人关系的不和,我们经常一起吃饭。

当这一公共争论到高峰期时,有一天下午,我们在街上相遇了。“富兰克林,”他说,“你和我一起回家消磨一晚吧。我有些朋友,你会喜欢他们的。”他挽着我的手臂,把我领到了他家。我们边饮酒边愉快地交谈,饭后他开玩笑地告诉我们他很赞成桑丘·潘沙的想法。当有人提议给桑丘·潘沙一个政府时,他要求那最好是黑人的政府,因为,如果他和他的人民意见不合,他就把他们卖了。他的一位坐在我旁边的朋友对我说:“富兰克林,你为何总是站在这些该死的贵格会会友这一边呢?你把他们卖了不是更好吗?奴隶主会给你一个好价钱的。”我说:“州长还没有把他们抹得够黑呢。”他的确尽力在他的文章中把议会抹得一片漆黑,但是他刚一抹上,议会议员就马上擦去,并通过辩驳反而抹到他的脸上。这样,他发现他把自己抹黑了,就和汉密尔顿先生一样,厌倦了这种争斗,也辞了职。

这些公务上的争执根本原因在于领主,他们是我们世袭的州长。每当为了防守他们的领地而需要用钱时,他们总是难以置信的吝啬,要求他们的代理人,除非明文规定他们巨大的财产得以豁免,否则就不能使任何必要的征税议案通过成为法令。他们甚至要和他们的代理人订约,以使他们遵守这些要求。尽管州议会三年以来坚决反对这种非正义的行为,最后还是屈从了。最后接任莫里斯州长的丹尼上尉,大胆地拒绝了这些要求。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将在后面讲述。

但是我的故事讲得太快:还有几件发生在莫里斯州长任职期间的事情值得一提。

在一定意义上,对法战争已经开始了,马萨诸塞湾准备进攻克朗波因特,派遣了昆西先生到宾夕法尼亚州,派遣鲍纳尔先生(后来的鲍纳尔州长)去了纽约,请求援助。由于我在州议会,熟知议会里的情况,又是昆西先生的同乡,因此他请我凭借我的地位帮助他。我口述了他向州议会发表的演讲内容,这一演讲的效果很好,州议会通过了数额为一万英镑的决议,用以购买粮食。但是州长不同意他们的议案(那一议案包括这一援助款和其他给国王的津贴),除非在议案中插入一条,免除领主因此需要缴纳的财产的税额。尽管州议会非常希望他们对新英格兰的援助能有效实施,但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去做。昆西先生在州长身上下了很多工夫,希望他能同意,但他不为所动。

后来我提议了一个不需要州长就能办到的方法,就是用贷款局局长的汇票。根据法律,议会有权开具那种汇票。那时贷款局里确实没有现金,所以我提议这些汇票应在一年之中都可以兑现,而且有5%的利息。我想有了这些汇票,购买粮食应该很容易了吧。议会毅然采用了此提议。单据立即被印制出来,而我则被指定签署和推销这些汇票。收回这些汇单的经费是当时全州的纸币现金的利息以及消费税的收入。众所周知,用这些钱购回汇票是绰绰有余的,因此他们对汇票很信任,不仅出资购买粮食,而且许多有闲钱的人还将这些钱投资于他们认为很有利的汇票上。汇票在手上时有利息,而且任何时候都可以当钱用,因此买汇票的人很积极,几周内就买完了。这件重要的事情就这样以我提出的方法解决了。昆西先生在一份措辞堂皇的备忘录中,表达了他对议会的谢意。他完成使命后,非常高兴地回去了,自此与我结下了最深厚诚挚的友谊。

英国政府不愿意各殖民地按照奥尔巴尼的提议联合起来,也不希望这个联邦有自己的国防,生怕他们军事实力太强。此时英国政府对各殖民地怀着猜疑和嫉妒的态度,派了布拉多克将军领着两个英国的正规军团渡海到美洲驻守。布拉多克将军在弗吉尼亚州的亚历山大登陆,然后进军美国马里兰州的弗雷德里顿,在那里暂歇,等候车辆。我们的议会得到消息说,这位将军对我们的议会有极其强烈的成见,因为他认为州议会反对他的军队。所以议会希望我去拜访他,以邮务总长的身份而非州议会议员的身份去,假装与他商量如何快速稳妥地传递他与各州州长的信件,因为他必然会与这些州长长期相互通信,各州州长提议邮费由他们承担。此次远行由我儿子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