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教会议里我们要讨论的事宜(第4/25页)

迄今为止,我们已经目睹了他们对日益亏空的财富所做的一切。他们欲壑难填,所以他又把目光转移到那些仍然被教士据有的职位上。它们虽并未空缺,也非使它们空缺不可。他为达到此目的,采取了许多方法。

第一,他们对老弱病残者或无能者手里的丰厚的俸禄翘首以待,罗马人给了他一个副主教的职位,那其实是一个助手,因为他是教皇的仆人,是个用钱赎来的职位,或者给罗马干了些卑微的活挣来的。这样教士和有权施禄的人的权力就必须放弃,全部落在罗马的掌握中。

第二,罗马教皇把那些富庶的修道院和教会交给他的红衣主教和其他仆人保管,就好比是我把一百金币交给你保管一样。这样一来修道院就不是被赐予了谁、租给了谁,或者被毁灭了,也不是对上帝的崇拜废止了它,只是将它给人保管。然而那个受委托之人,并不是要对修道院加以照料或维护,而是要把神职人员都驱除出去,自己好接受那里的财产和收入。他安置一个叛教者10,每年给他五六个金币,好让他整天坐在教堂里对朝圣者出售神像和画片,从此以后就不再举行祈祷和弥撒了。如果我说这是对修道院和上帝崇拜的破坏,那么就可以说主教就是这个始作俑者,因为他经常做这种事。但在罗马这样说的话是不怎么好听的。因此,我们得称这件事为“委托”或者“吩咐其管理”修道院。照此方法,教皇每年可以委托四个以上的修道院,而每个修道院都可以搜刮六千以上的金币。罗马人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增加对上帝的崇拜和保存修道院的。然而,德意志人也渐渐明白了这一切。

第三,还有些教士职位,之前他们说是不可兼容的。例如,按照教会律例,一个人是不能同时兼得两个教区和两个主教区职位的。而这时候,贪婪的罗马教廷就作“注解”来规避教会律例了。它们或被称为“统一”,或被称为“联合”。所谓联合就是将许多不可兼并者联合起来,为了一个俸禄把它们看做全体。这样的话,它们就再也不是“不可兼容的”了。而教会律例也算是被履行了,那就是它只对那些不从教皇或者教廷审核官11购买注解的人有约束力。“统一”其实是和“联合”相同的。教皇把许多教士职位合并起来,就像捆树枝一样,就好比成为一个教士职位了。所以有了这个“注解”,在罗马,一个小官员就可以掌管二十二个教区、七个修道院,外加四十四个会吏长的职位,你就可以自己想想红衣主教和其他主教到底可以有多少职位了。照此一来,德意志的钱袋空了,就再也没什么幻想了。

还有一个“注解”———“管理”,即一个人除了他的助教职位以外,还可以兼理一个寺院或者另一种高级职位,并拥有其所有财产,不过他也只能被称为“管理者”。

贪婪造作的罗马人又杜撰出一种出卖和提供神父俸禄的风气,好让出卖者与接受者仍然保持俸禄回归的权力。也就是说,如果在职者死了,教职仍然可以归还给以前的卖主、授予者或者放弃者。他们用这种方法就可以把俸禄变为遗产,而没其他能得到,除非卖主愿意交给他或者死者在死的时候把权力交托与他。此外还有许多都是仅仅把头衔给别人,而接受那头衔的人分文也得不到,除了那个头衔。现在,给别人一个教士职位,每年将此职位上的收入保留一部分也是一种盛行的老风气。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我不便一一指出。他们处置俸禄真是比那些异教徒在十字架下处置耶稣的外衣还要糟糕。

综上所述,都是些老生常谈了。而这些贪婪的小人还使出了另一种小伎俩,但愿他们吃的是最后一口,吃了就被卡住了。教皇称这些小伎俩为“含意不申”和“权方专断”。操作起来是这样的:假如一个人在罗马已经得到了一个职位,并且已经按照常例签名盖章了。然后却来了第二个人,他用金钱或者其他什么方法(还是不说的好),让教皇给他那个职位,教皇就会把职位从第一个人那里收回来,然后给第二个人。假如有人说这不公平,我们至圣的教皇就会借词开脱,免得有人责备他做事有损公允。他说在他内心那权力,尽管从前从未听过或者想过那职位。这样,他就有了一个小“注解”,好让他能够撒谎把别人当傻子一样骗。他是没有藏着掖着了,而是公开撒谎,还要做全基督教的头,魔鬼已经控制住了他。

教皇的这种专断和谎言已经在罗马造成了一种无以言表的局面。那里有买卖,有交易,有撒谎,有欺骗,有盗窃,有卖淫,还有其他亵渎上帝的事情。甚至反基督者也不能有比这还不堪的统治了。威尼斯、安特卫普、开罗的市场也没有罗马这么繁荣,不过在那里人们仍然坚守信义和公允。在罗马,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教皇的意思来做的,而且这种风气已经弥漫到了全世界。他们害怕宗教改革和自由的会议,宁愿让诸侯和君王互相为敌也不愿意让他们召开议会,这有什么奇怪的呢?这是很自然的事,谁都不愿意自己的诡计被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