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轻衣的故事(第8/12页)

你丝毫没感觉到,你也变成了鞭子么?

当看到你窖满了相思的心里都写着她的名字时。我明明知道,那里面,没有我的影子。你不是最重灵魂的吗?看来,其实打动你的,还是女孩的形体。

是的,她很美,小巧,优雅,青春,质朴。她的声音,还带点儿磁性,充满异域色彩。但这一切,仅仅是她的形体。你定然不明白她有怎样的灵魂?是的,你读不懂她。也许正是这一点,裹挟了你。面对她时,如面对大自然,总觉她清朗见底的后面,有种不可测度的神秘。

其实,你觉出的那神秘,正是我呀。当一个历经沧桑的灵魂附着于一个青春女孩时,她怎能不神秘?

可是,你偏偏从心里挤出了我。

你叫我咋说呢?

12

知否?正在你孤卧荒村被相思煎熬时,镜中的我已清晰无比。那份古典,足以叫你动心呢。你知道,我多么惊喜。我屡屡品那曳风的裙裾。那是种很美的质感,告诉我一个生命的证据。不用任何人的证实,我已经拥有了自己。

那夜,你出了宾馆,不是在树丛旁看到一个女孩吗?那就是我。

你知道,拯救我灵魂的,是爱。是爱,将我从消解中拔出;是爱,给了我活的感觉;是爱,让我有了自我;同样是爱,使我有了铭心刻骨的相思。我多想告诉你这一切,可是,面对你时,我仍是无能为力。

瞧,你又在写诗了:“风拂心头意,喃然如静泣,晴阳勿醉眠,告我妙消息。”你将她赠你的画贴在墙上,时时嚼咀。你躺在床上,风从窗外拂向你相思的心。你是否知道,有好多东西,一生下,就注定要走向死?

你不是老是谈“灵魂”吗?可你在乎过我这个日渐鲜活的灵魂么?你个好龙的叶公呀。我真想说服你,远离这邂逅吧。你明明知道,那生命狂潮,会席卷你的所有宁静。在许多个不经意的恍惚里,你也在长叹。但你想,毁灭就毁灭吧?

我很感动你的毁灭,也忌妒你的毁灭,更惋惜你的毁灭。你明明知道你的宿命,有许多东西,仍等你践约呢,不是吗?

你逃吧,逃离这毁灭你的邂逅,让娑萨朗定格在遥远的期待里。要不?在一个不经意的恍惚里,我再告诉你一个故事,告诉你另一个关于灵魂的故事。

你听懂我的话吗?你为何唏嘘?

瞧,期待的她正打扮自己,对每个细节,她都在精心设计。这次邂逅,也是她生命中的大事呢。但她更向往那未知。你知道,她喜欢冒险和浪漫。人世上所有的历炼,都会成为她人生的财富。而你,稍一懈怠,世上就少了几部书。

逃吧,命里该清醒的你。

而你的心里,却在说着那个词:“随缘”吧。可你是否知道,有时的随缘,其实是毁灭的开始。

不过,你别笑我这般急切。我真不是在吃醋,虽然我有一点点的忌妒,但那只是一点点……还有点儿恼火,也只是一点点。我只是后悔导演了这场我无法结束的游戏,虽然在这过程中,我也拯救了自己。问题是,没拯救前的我,仅仅是一点觉受。现在,却不得不经历灵魂被历炼的痛苦……只希望,你别将它当成忌妒。我承认,有一点点忌妒。仅仅一点点,更多的是失落,孤凄,绝望。你知道,渴望爱情的我,总没有爱的载体。这是无法消除的梦魔呀。连崇尚灵魂的你,都迷醉那美的形体,何况,这个被庸俗和实用充斥的世界。

我不知道该怎样劝你。瞧我,又走调了。我本想劝你放弃这毁灭的邂逅,可话一出口,就变样了。仿佛我在劝你去爱呢:趁着有爱的载体,去爱个天翻地覆。……不,我的思维很乱,我无法清晰地说服你。我真的很矛盾,我既希望你趁着有爱的载体去销魂地爱,又怕那失控的爱火会烧了你自己。那么,由你选择吧。我仅仅是个旁观的参与者。

毁灭也罢,随你。

但我还想做最后的救赎。

13

我看到,你的灵魂正绞杀着你。

你说你只好沉默了,虽然你想唱歌。可这城市,已一天天占领了你的家园。不投降的你,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调儿。

西部的歌王早已死去,还有那个叫三毛的女子。世上便不再有知音了。失声的你,却不想失语,于是你说:那就谢你吧,赠笔的女子。

还是大漠好,没那么多规矩。因为那规矩总在杀你。你只愿骑了枣红马,撒野在风里。风里有你的歌。那些城里人耳膜太嫩,总嫌那旷野的天籁,扎疼了自己。

总想找个温暖的港湾,叫那不讥笑的海风,熨去你心头的疲惫。可没人喜欢你一身的风尘,还有那燃烧的灵魂。不想灼伤别人的你,只好灼伤你自己。

总想找个僻静的所在,悄悄抹抹沧桑的眼角。虽说那泪,正在折射世界,好些人喝采着。可你只是个独行客呀!莫非,真不能舔舐你遍体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