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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警部补,你看见了吗?”

  

  “当、当然看见啦,那种东西……”

  

  竟有那样的东西猖獗跋扈,这里根本就是魔界。

  

  那样的话,下界的法律是否无效?

  

  山下像要追上女孩似的仰望她的去向。

  

  瞬间树丛左右摇晃,一个浑身沾满了雪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男子一看到山下等人,放声大叫:“啊……!山下先生!这不是山下先生吗!”

  

  来人是益田。

  

  “呃、益、益田,怎么了?”

  

  “又、又被杀了!和、和尚……”

  

  “什么?你冷静一点。”

  

  “明、明慧寺再度发生杀人事件了!”益田这么说道。

  

  *

  

  “所谓坐禅,”敦子的声音响起,“一言以蔽之,就是……唔,该怎么形容才好呢?这……”

  

  敦子停下拿着钢笔的手,自言自语地说道,回过头来。当然没有人回答得出来,所以也没有响应。

  

  不过这个时候,清醒的——处于能够回答的状态的人,只有我一个。

  

  然而就连这样的我都以全身露骨地表现出痴呆状态,回过头来的敦子露出愣住的表情。

  

  “天晓得。”

  

  我落井下石地回了个愚蠢到家的答案。敦子目瞪口呆,再次转回书桌,用钢笔盖轻轻顶住鼻尖。

  

  今早……

  

  我们手忙脚乱地追赶着僧侣们凌晨三点半开始的生活。采访大致结束的正午过后,众人疲劳到了极点,到了午餐后的休息时间,我们紧张的神经全都绷断了。

  

  我和鸟口完全瘫痪,青年摄影师就这样遁入了梦乡。应该负责监视的益田刑警也打起瞌睡来。饭洼一个人不知为何积极无比,似乎自己一个人继续采访去了。

  

  没看见今川。

  

  他去参观寺院了吗?还是去找僧侣聊天了?早上的采访今川并未陪同,所以也许不像我们这么疲劳,话虽如此,早饭也一样是在早上五点半用的,没什么差别。

  

  敦子好像已经开始撰写报道的草稿了。

  

  勤劳得教人吃惊——不,持续力令人惊异。

  

  如果效法敦子,我一个月应该可以写出一部长篇小说吧——我一边与逼近的睡魔搏斗,一边头脑昏沉地想。

  

  敦子昨晚应该也几乎没睡。

  

  昨晚……

  

  明慧寺最年长的老师特别答应接见我们。老师的心情很好,会见一直持续到深夜。我认为不管对稀谭舍还是对警察,以及对今川来说,都是一段非常有意义的时光。

  

  若问为什么,因为听完老师的话,我们对于明慧寺的疑问大半都得以冰释,对僧侣们的疑心也几乎都消除了。我在逐渐退后到名为惰眠的溟濛彼方的意识当中,回味着昨晚与老师会面的始末。

  

  昨晚……

  

  菅原与益田在九点展开侦讯工作,情况是不折不扣的兵荒马乱。

  

  因为时间只有短短一个小时。然而僧侣人数众多,若是两者相除,一个人能分配到的时间不到两分钟。以三名干部为首,年轻僧侣一个接一个被叫入内律殿。不过只有高龄的老师和贯首无法配合警方的侦讯。不对,与其说是无法配合,更应该说是在一个一个叫来年轻僧侣时,时间到了。这才是实际情况。

  

  侦讯结束,菅原刑警返回仙石楼后,一度退下的中岛佑贤的行者——我记得是叫英生——再度造访内律殿。

  

  说是老师希望与我们会面。

  

  根据英生的说法,老师和小坂了稔交情匪浅,主动提出想和我们谈谈。

  

  我们大家鱼贯跟随英生走去。

  

  我们被带去的,是一栋叫做“理致殿”的建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