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入迷途新报传凶影,悟兰因旧尺绘观音(第7/9页)
对了,他一再强调柳迪,并且在这么关键时刻,还要告之柳迪的身世,难道,这一切的关键都在柳迪身上?
他又一次展开纸条:柳曾经收养过一个义女,是四君子之一周拂尘的独生女……
独生女,独生女,独生女!
李祎璠说她是周拂尘的独生女,而柳迪说她有个哥哥!
郑涵想起了柳寒江种种离奇诡异之处,他认识了柳迪这么久,她这个哥哥一直阴魂不散地围在他们身边打转,可是,郑涵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难道……郑涵突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柳迪根本就没有这个哥哥?柳寒江根本是她虚构出来的人物?
不,不是的。
郑涵很快说服自己:柳寒江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燕大图书馆的老师、柳迪的邻居、燕大的档案……都能证明柳寒江是真实存在过的。
还有更重要的,若希儿甚至和他谈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恋爱……难道李祎璠心急写错了?
也不像,李祎璠有意强调了“独生子”、“独生女”,他那么小心谨慎的人,不会无故强调这个的。
不管怎么样,郑涵想,柳迪都会是个关键的线索,应该好好调查一下她的家世……
桑卫兰与夏谙慈回到“谙园”,家里乱成一团。
“三爷怎么样了?”
“好些了,医生说,要好生静养。”小芮看她脸色不对,垂下手,小心翼翼地回答。
“昨天晚上,是谁拿了相机?”
小芮见她与桑卫兰皆面色铁青,知道事情严重,唯恐怀疑到自己身上,几乎哭了出来,“夏老板,我们穿青衣,抱黑柱,不干那种吃里扒外的事……”
“我知道不是你,”夏谙慈半是不耐烦,半是安慰她,“昨天晚上,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我和绿茵都忙着照顾三爷……”小芮想了想,“外面有动静,绿茵让我出来看,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不是书房,就是地下室……昨天我和绿茵都在三爷的房间,郑涵一早就出去了,柳迪姑娘倒是很晚了才起床。
要不您问绿茵去,她里里外外进出几趟,想必什么都清楚!”
夏谙慈截住她的话,“行了,你去忙吧!”
小芮也不敢再说,一溜烟跑了。
夏谙慈见桑卫兰面无表情的向里走,忙接过他换下的衣服,“除了郑涵还有谁?柳迪!反正就他们两个!”
两人正说着,桑知谨从楼上走下来了。
他本来生得长面厚唇,此时眉头紧锁,更添愁苦。
见他下楼,桑、夏二人忙起身问好,三人一起坐下。
“怎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可怎么好?”桑知谨长叹。
“三叔这是怎么啦?”桑卫兰笑道,“愁眉苦脸的?”
“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别装糊涂了!”桑知谨叹道,“报纸上的事一出来,我就猜你脱不了干系,则举又伤成那样,还有什么事猜不出来?老大,不是我说你,你自幼父母死得早,凡事由着自己性子胡闹,也没有人深说你,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可如何是好?”
桑卫兰笑道:“那依三叔之见,该怎么办?”
桑知谨一愣,“这仇怨已经结下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叹了一口气,“要不先回香港避一避吧,机票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自然不在桑卫兰的预想之内,“三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他顿了顿,”不过事情都已经闹了出来,则轩与则举又伤成那样,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桑知谨忍不住又叹了一声,“看你一向还算老成稳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这种照片都往报上发,这不是公然为敌吗?夏疆也是好惹的?老虎头上拔毛……”
夏谙慈一直低着头,此时也忍不住插言,“三叔,倒也不能全怪卫兰,这里面有人乘机作乱……”
桑知谨冷笑了一声,“夏二姑娘,你常在他身边,也常劝劝他,三十岁开外的人了,别总由着性子胡来!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十几年前的事了,又提它做什么!我早知道要惹祸,只是不好开口,你二叔正经大侦探破不了,你们又跟着乱忙什么?这下倒好,案子没破,只怕命也要搭进去了。”
夏谙慈听了他的话,分明是在抱怨自己,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待要发作,又怕徒增了桑卫兰的烦恼,若要走开,又实在咽不下心头这口气,一时流下两行泪来,刚要开口,只听桑卫兰问道:“照三叔的意思,二叔就白死了?他当年一个人在上海打拼,得了女王勋章的时候,爷爷和叔叔们都觉得脸上有光。
和别人说句话,也要绕到二叔身上去。
怎么等他出了事,郁郁而死,不明不白,我们家里就没有一个人替他出头,查个清楚?一个个缩着头,唯恐惹事上身,就不念一点父子兄弟之情?我不过是想替二叔出口气,三叔不夸我孝顺,倒说我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