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忆初见隔座递梅子,诧离世静室辨异香(第5/8页)

“真的?还是夏老板疼我!”桑卫兰微笑着捏她的鼻子。

夏谙慈拂开他的手,“你还没答应我呢!你一定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再还你个平平安安的刘三爷!”

“真的?”桑卫兰闻言大喜。

其实生死由命,又岂是人力可为?不过夏谙慈如此肯定,又带几分狡黠的眼神,却像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紧紧地揽住她的双肩,“放心吧,我已经想好对策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他故意说得很轻松。

“真的?”夏谙慈紧紧盯住他的双眼。

“那当然,”桑卫兰伸出手掌,“我一定好好地回来,来,我们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夏谙慈扬着头说,“你也放心吧!三爷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敢活着见你了!”

两人三击掌。

郑涵截了一辆黄包车,迅速赶往吴公馆。

唯一可能了解内幕,又肯向郑涵吐露的,只有若希儿了。

希望自己运气好,可以再一次见到若希儿。

可他到了吴公馆,却明显感觉有些不对!

不出所料,吴公馆前站着两个面目严峻的巡捕。

这也难怪,刚刚出了凶杀案嘛!

他刚靠近大门,左首那个年长一些的巡捕吆喝道:“哎,哎,不长眼睛吗?这是你来的地方?”

郑涵连忙陪笑,“官爷,我找人,东方府里的若希儿小姐,是我的好朋友!”

“什么东方西方!没有没有!”那人凶神恶煞地挥手,催他走开。

郑涵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来,那巡捕看也不看,郑涵正在奇怪,冷不防钱已经到了那人手中,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走吧走吧!”那人摆了摆手,眼睛却不看郑涵,“东方家的人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郑涵狐疑地问,“怎么会呢?”

“这有什么不会的?”那个巡捕冷笑,“上午他家的女婿被人杀了,显然是有人寻仇。

这些有钱人呀,最怕死了,不如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躲起来。

再说又不是自己家的房子,搬走了有什么奇怪?”

郑涵明知问不出,又不死心,“长官,你知道他们搬到什么地方了?”

那巡捕“嗤”地一声,“都说了他们躲起来了,我要是能找得到,也就不在这里混了!”

郑涵还想说话,老巡捕没好声地道:“快走快走吧!让上面看见了,我们的饭碗还要不要了?”

正说着,几个探长模样的人从吴公馆里走了出来,那个老巡捕忙赶他,“快走!快走!小心把你当凶手抓起来!”

郑涵刚刚摆脱跟踪,不敢再过纠缠,只得转身离开了。

他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展开李祎璠那张纸条,又读了一遍。

柳迪曾说自己是柳忆湄(李枯禅)的女儿,而李祎璠在生死关头,却说自己是柳忆眉的独生子,柳迪则可能是他的义女,并一再强调柳迪的危险性,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吗?他俩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柳迪的身世,难道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去图书馆!郑涵打定主意,去查清柳迪的身世!或许,就能解开许多谜团呢!柳迪那诡异的哥哥柳寒江,柳迪的身世,李祎璠的身世,李祎璠的死……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们的身世有关呢!

“吴公馆”地处偏僻,郑涵好容易拦截到一辆黄包车,狂风骤至,黄包车逆风而行,冷风肆无忌惮地灌进郑涵的领子、袖口,像是有一种狂暴的力量要阻止他前行。

郑涵心中更多的是忧虑与担心,柳迪、柳迪、柳迪……他想起那个柔弱而悲伤的少女,她身上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甚至,是一种不祥的秘密?郑涵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敢、也不忍揭破,他怕伤害那个单纯柔弱的姑娘。

这场阻挡自己前行的大风,不也是从自己心底刮出的吗?郑涵这样想着,自己都有些吃惊。

下午4时,待清园。

桑卫兰准时来到“待清园”,大门开处,穿黑色香云纱的精壮男子两翼雁翅排开,严阵以待,倒让桑卫兰感觉良好,开玩笑似地挥了挥手,多少缓和了下气氛。

两扇黑色的大门在身后徐徐关上,“啷铛”一声。

不见夏疆父子,两个黑衫的下人引他进夏疆的书房。

夏疆的书房在荷塘西侧,傍着竹林。

两个黑衣人引着桑卫兰,行过长长的穿廊,廊外挂着清烟似的白幔,一半挂起,一半被高高吹起,微微的动。

斜阳正浓,红中掺了些胭脂粉,柠檬黄,是那种醉人的酡红。

廊外的修竹个个清劲,透过白色纱幔,印在粉墙上,像信纸上影绰绰的底子。

两扇高大的木门徐徐打开,“格格格格……”,一阵奇异而浓馥的香气扑鼻袭来,让人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