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兵(第10/27页)

艾伦・帕菲特点点头。

“好吧,杰克。我会尽量催促取证小组。有情况随时告诉我和皇家检察院。”

在皇家伦敦医院,黄昏又降临了,但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人没能看见。手术之后已经过去了四十八个小时;麻醉的效力早就消失了,但他一动也不动。他的思绪依然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第四天,星期五

报纸上刊登了那篇报道,按卢克・斯金纳的要求,安排在了一个较好的版面上:头版第二条新闻。记者为文章起了一个很好的标题:“警察询问:神秘的跛脚男子——他是谁?”该报道还附有对袭击事件的描述,并提及两位当地人“在帮助警察查询”。这与医院发布的公告差不多,常常把极度痛苦的人描述成为相当“舒适”,其实恰恰相反,而且人尽皆知。

记者详细描述了受害者,他的身高、体型、短短的灰白头发以及明显的跛脚,然后用黑体大写字母的询问作为结束:“有人见过这个跛足的男人吗?”斯金纳警长抓起一份报纸带着去食堂吃早餐。他对报道的内容相当满意。一条小小的侧边栏提及了对疑犯的拘留更新并延长了二十四个小时。

十一点钟,普赖斯和科尼什乘面包车去到圣安妮路上的身份辨认场所。伯恩斯和斯金纳与帕特尔先生一行也随后抵达。辨认安排了两个队列,各有一名疑犯和八名长相类同的群众。由于普赖斯鼻子的伤情,他所在队列里,其他八个人也在鼻梁上敷了石膏。

帕特尔先生毫不犹豫。在二十分钟时间内,他成功指认了那两个人,并再次确认,愿意为自己的证词出庭作证。伯恩斯很高兴。两个歹徒都没有看见他,都没有帮派同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帕特尔先生不会受到恫吓。

他们驾车把帕特尔送回他的小商店。志愿者们得到报酬后离去了。普赖斯和科尼什又被关进了囚室。伯恩斯打算回去后对他们提起正式指控。

伯恩斯和斯金纳刚走进警署准备安排起诉事宜,前台的一位值班警长叫住了他们。

“杰克,有人打电话找过你。”他看了下记事本,“阿米蒂奇小姐,一位花商。”

伯恩斯感到糊涂了。他没有订购过鲜花。不过话说回来,妻子珍妮再过一星期就要回来了。一束鲜花倒是有助于增添浪漫气氛。好主意。

“是关于一位跛脚男人的。”警长说。

伯恩斯拿起地址,与斯金纳一起回到了车上。

阿米蒂奇小姐还有个孪生姐妹。她们在上高街上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卉店,一半商品摆放在店堂里,另一半陈列在外面的人行道上,面对着川流不息的去往南方海伯利或者北方工业区的车河,承受着如波浪般翻滚而来的汽车尾气。

“也许是那个人,”维里蒂・阿米蒂奇小姐说,“他似乎与描述的相符。你们说是星期二上午,对不对?”

伯恩斯督察与她确认,星期二上午没错。

“那人买了一束鲜花。不是很贵的那种,实际上,差不多是店里最便宜的花。六枝法兰西菊。从样子上来看,他没有多少钱,真是个可怜的人。现在报纸上说他被打伤了。”

“受了重伤,小姐。他不能说话,处于昏迷状态。当时他是怎么付费的?”

“哦,他付的是现金。”

“是硬币吗?从裤袋里掏出来?”

“不。他拿出了一张五英镑纸币。从一只钱包里。我记得当时他把钱包掉在了地上,是我替他捡起来的,因为他脚不太利索。”

“是什么样子的钱包?”

“便宜货,塑料的,黑色。然后我就还给他了。”

“你看见他把钱包放在哪里了吗?”

“放进他的口袋里了。夹克衫口袋。内袋。”

“你能让我看一下法兰西菊吗?”

他们返回多佛尔街警署食堂吃午饭。伯恩斯因为失望而显得忧郁。信用卡是会留下记录的:姓名,还能从信用卡公司获知地址或银行账号。但是现金……

“在八月份的一个下午,手里拿着一束鲜花?会去干什么呢?”他问斯金纳。

“把花献给女朋友?送给母亲?”

两个人都把盘子推到一边,对着茶杯皱起了眉头。

“先生?”

这是一声羞怯的呼唤,来自于长餐桌的另一头,是由一位刚从培训学校毕业的非常年轻的女警官发出来的。杰克・伯恩斯朝桌子那一头看去。

“嗯?”

“我有个想法。请问你们是在谈论那个跛脚男人吗?”

“是的。我正需要别人能给个好主意。你有什么想法呢?”

她脸上一片绯红。年轻的新警察通常是不会去打断资深刑警谈话的。

“先生,如果他是在那个地方,那么应该是走向前方五百码远的公路和公交车站。而他身后五百码处,有一个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