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兵(第11/27页)

伯恩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他问那姑娘。

“档案分类,先生。”

“那可以留着以后再做。我们去墓地看一看。来吧。”

与往常一样,斯金纳开车。出身当地的这位女警察指引方向。那是一个很大的墓地,排列着几百个墓穴。墓地由当地市政府所有,但疏于管理。他们从一个角落开始,一排排墓碑逐个巡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姑娘先找到了。

当然,花已经凋谢了,但确实是法兰西菊,在一潭污水中淹淹一息。墓碑上显示,里面埋葬着梅维斯・琼・霍尔的遗骨。上面还标有生卒年份、日期以及“安息吧”的字样。死者是一位老妇人,去世时已经七十岁,现在又过去了二十年。

“看她的出生日期。一九○六年八月。上星期二是她的生日。”

“但她与跛脚男人是什么关系呢?”

“也许是他母亲吧。”

“有可能。那么他也许是姓霍尔。”伯恩斯说。

回去时,他们在经过阿米蒂奇的花店时停了下来。维里蒂・阿米蒂奇小姐证实那些法兰西菊应该是从她的店里购买的。回到多佛尔警署后,斯金纳与失踪人口调查局联系,要求查找姓霍尔的人。失踪的霍尔有三个,但其中两个是女的,另一个是小孩。

“肯定有人知道这个家伙。可为什么没人报告他的失踪呢?”伯恩斯怒气冲冲地说。现在的挫折是一个接着一个。

那位聪明漂亮的女警察回档案室了。伯恩斯和斯金纳去了普赖斯和科尼什的羁押室。这两个歹徒已被正式起诉恶意伤害一个身份不明的成年男子。四点差一刻,两位警察出发去海伯利科尔内法院。法院的书记官长已经努力在最后一刻把这个案子排上了日程。这一次,两个歹徒不会返回到多佛尔街了。照伯恩斯的意思,他们应该在一个星期的在押候审后,被关进一座真正的监狱。很可能是彭顿维尔监狱。

法院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这次他们被安排在一号法庭,被告席设在中央,面对着法官席,而不是在角落里。这次的地方法官是乔纳森・斯坦,他是一位领薪的法官,经验丰富,审案老练。

普赖斯和科尼什再次坐警方面包车抵达,但另有一辆标有“英国皇家监狱管理服务部”字样的面包车候在一旁,准备把他们送进大牢。卢・斯莱德先生坐在面向法官席的桌子边,而检察院方面,一位年轻的律师将提出候押申请。

多年前,一直是由警方充当公诉人到各地方法院提出诉讼的,而且许多老派人都喜欢那种方式。但后来,从初次出庭到最后的审判,所有的起诉事宜都移交给了统一的公诉机构:皇家检察院。他们的其中一项工作,是评估警方准备的案子在法官和陪审团面前是否具有定罪的实际可能。如果检察院没有认可,则案子就要被撤回。已经有不止一个心怀不满的刑警,在经过辛勤工作和艰苦努力之后,眼看就要把真正的歹徒推上被告席,案子却遭撤回,因此,他们把皇家检察院(Crown Prosecution Service)的缩写名字CPS戏称为“罪犯保护院”(Criminal Protection Service)。双方的关系并不是一直都很好。

皇家检察院的一个大问题是经费不足、摊子太大、薪水不高。可以预见,有时候该机构只是被当作垫脚石,年轻人和经验不足的生手在这里干了一阵子后,跳槽去民营的律师行挣大钱。

检察官普拉芭妮・森德兰小姐聪明又漂亮,是她出生于斯里兰卡的父母的掌上明珠。她也是第一次接手大案,但这案子应该不成问题。

还押将是一个手续。法官斯坦先生不会同意让普赖斯和科尼什假释的。他们两个的暴力前科很是吓人,斯坦法官现在已经把他们传唤到了面前。还押期只能有一个星期,所以在辩护方选定、准备和备妥之前,还会有几次还押。然后是收监的过程,在指控证据全部呈交后,地方法官会把这两个歹徒送交刑事法庭,由法官和陪审团出席审判。到那时候,森德兰小姐将会协助一位由检察院选定的经验丰富的律师——甚至是王室的法律顾问——竭尽所能给嫌疑人定罪。她要做的无非是装装样子。这是程序,只是程序。

在斯坦法官点头之后,森德兰站起来,看着笔记,简要地提出了指控。被告律师斯莱德站了起来。

“我的当事人否认指控,而且到时还会准备进行全面抗辩。”他说。

“我们要求一个星期的还押羁留,法官。”森德兰小姐说。

“斯莱德先生?”地方法官是在询问斯莱德先生是否打算保释。斯莱德摇摇头。斯坦法官冷笑了一下。

“很好。还押一个星期。我将会……”他从半月形的眼镜上方瞟了一眼两位律师,“在下星期五上午再次听取你们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