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兵(第21/27页)

“因为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时,我已经确定了二人的身份。”

“是从刑事档案照片中得到的吗?”

“是的,先生。”

“是由当地的一位小店老板维吉・帕特尔先生指认的吗?”

“是的,先生。”

“告诉我,警官,帕特尔先生查验了多少张照片?”

杰克・伯恩斯查阅了一下手头上的笔记。

“七十七张。”

“为什么是七十七张呢?”

“因为他指认第二十八张照片是马克・普赖斯,第七十七张照片为哈利・科尼什。”

“七十七张照片是伦敦东北地区受到警方注意的所有白人年轻小伙的总数吗?”

“不是,先生。”

“数字其实比这个大吗?”

“是的,先生。”

“那天上午在你手头上有多少张照片,伯恩斯先生?”

“大约四百张。”

“四百张。但你却在第七十七张时停止了。”

“目击者指认时非常肯定。”

“但帕特尔先生从来没有机会查看剩余的三百二十三张?”

法庭内一阵长时间的静寂。

“没有,先生。”

“伯恩斯侦缉督察,只看颈部以上的话,我的当事人普赖斯先生是一个壮实的、理着光头的二十五六岁白人小伙子。你能告诉法庭,在你的四百张照片中没有其他人与其相像吗?”

“这我不知道。”

“我认为有许多。当今时代,脑壳剃得光光的年轻壮实小伙子比比皆是。然而,帕特尔先生却从来没有机会把普赖斯先生的照片,与你的四百张照片里余下部分的相似面孔去作比较?”

沉寂。

“你必须回答,伯恩斯先生。”地方法官温和地说。

“没有,先生,他没有。”

“在后面的照片里,也许会有另一张面孔与普赖斯先生十分相像。但帕特尔先生没有机会去比较,没有机会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凝视两张面孔,然后作出选择?”

“也许会有。”

“谢谢你,伯恩斯先生。没有其他问题了。”

这对控方造成了损害。理光头的年轻壮实小伙子“比比皆是”的说法给斯坦法官留下了印象。他也在电视里看到过,看球赛的许多足球流氓都剃着光头。

卡尔・贝特曼大夫纯粹是技术性的陈述。他简单描述了那个昏迷的人到达医院的情形,以及他对那人所尽的最大努力,直至伤员被转到神经外科。但当他讲完时,范西塔特站起身来。

“就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贝特曼大夫。你是否检查了伤员的右拳?”

贝特曼皱起了眉头,他感到迷惑。

“是的,我检查了。”

“在收进来的时候还是之后?”

“之后。”

“是在某个人的要求下才这样做的吗?”

“是的。”

“那么,是谁的要求?”

“伯恩斯侦缉督察。”

“那么伯恩斯先生是否要求你寻找指关节的损伤?”

“是的,他要求了。”

“那么有没有损伤?”

“没有。”

“你在抢救室工作多久了?”

“十年。”

“一位经验相当丰富的医生。你肯定看到过许多使用拳头的暴力袭击的结果,即对人的脸部以及对拳头本身造成的结果?”

“是的,我相信我看到过。”

“当一个人的拳头以那么大的力度实施打击,以致把另一个强壮的人的鼻梁打断时,你难道没有想到会有指关节上的损伤吗?”

“我也许想过。”

“那么,发生这种损伤的概率是多少?百分之八十吗?”

“我想是吧。”

“指关节皮肤的挫伤?手背上腕部与指关节之间细长脆弱的掌骨头的青肿?”

“更像是掌骨青肿。”

“与拳击运动员的损伤相似?”

“是的。”

“但是现在已经惨死的那个人,他的右拳上没有那种损伤?”

“没有。”

“谢谢你,贝特曼先生。”

卡尔・贝特曼不可能知道的是,跛子在打破普赖斯面孔时,没有使用握紧的拳头,而是一次更危险的打击。他使用的是手掌的硬缘,从腰部向上发力,自下而上砸在了对方的鼻子上。假如普赖斯没有牛一般的力气,不经常打架斗殴的话,他会被打翻在地并失去知觉。

脑外科医生保罗・威利斯大夫作证完毕后离开了证人席。他没有遇到范西塔特的询问,但圣安妮路医院的梅尔罗斯大夫就不同了。

“告诉我,梅尔罗斯医生,在那个星期二下午五点至五点半,当你检查普赖斯先生的鼻子时,鼻孔里有没有血?”

“有,出血了。”

“已结块还是仍是液态?”

“两者都有。鼻孔底部附近有血块小片,但再往上的血呈液态。”

“而且你发现鼻梁有两处骨折,软骨被推向了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