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就死(第22/41页)
我转身又找,哪儿都没有。
“是不是你给扔了?”
“哎,你怎么这么说话?”杜梅笑了一下,立刻严肃起来,“我扔棋干吗?你自己搁哪儿了?”
“我就搁这桌子上了,怎么会没有了?这屋里就这么大地方。”
“找不着算了。”贾玲说,“没棋不下了。”
“不该呀,怎么会不见了?”我看杜梅。
“你看我干吗?我又没拿你棋。”
“这家里再没别人,我是不会动吧?你要也没动那咱们家就是进来过小偷。”
“算了,我走了,我还有事。”
“我真没拿,你怎么诬赖好人呀?”
“这事儿真怪啊。”
“我走了。”贾玲开门离去,朝我们笑笑。
她走后,我们都很不高兴,杜梅阴着个脸。
“你还不高兴?”
“你冤枉我。”
“得啦,你那点小心眼谁还不知道?”
杜梅把报纸一撕两半,下床就跑,被我一把薅住,声色俱厉地冲她吼:
“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撕书撕报纸!”
潘佑军一进门就对我说:“你看我给你把谁领来了?”
肖超英微笑着在他身后出现,低矮的门框使他进门得低着头。
“哎哟,超英,你怎么回来了?”我忙跳下床,高兴地迎上去。“听说咱们军官来了,怎么没穿军装啊?怎么着,中校了还是上校?”
“人家现在是上校了,滨绥图佳保安第五旅上校团副。”
“上校怎么还是团副?”
“开玩笑你还真信。”
“副参谋长在师里。”肖超英嗓音低沉地说。打量着我的房子,“你这儿真够难找的。”
“咳,进门就上炕,就这条件。”
“你媳妇呢?”潘佑军问,“上班去了?”
“今儿郊外杀人,她跟着她们医院的救护车去拉没主儿的尸体。”
“干吗呀?”肖超英问。
我比画了一下刀子割肉的动作:“解剖用。”
我让他们坐,倒茶递烟,看着肖超英笑:“不错呀,一点没耽误。”
“正常。”肖超英道,“咱们那年兵没走的最次的也授少校了。”
“有当将军的吗?”
“那倒没有。过去三连的那个叫崔国力的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刚提了大校,调到军区当作战部长。”
“你怎么样?当将军有戏吗?再混几年。”
“不行,我这已经是到头了,再干几年就不干了。”
“你媳妇已经转业了吧?”潘佑军问。
“去年回来的,工作还没安排。”
“她这种干政工的现在不是哪都要?又吃香了。”
“不行,她这样高不高低不低的最不好安排,又是女的。我劝她别去机关了,进公司得了,可公司也不好进。得早点回来了,否则老了哪儿都不爱要了。”
“你还行,还能再干几年。”
“也就再干几年吧。”
我们聊起军里的老人。肖超英说过去军里的那些头儿都退了,新上来一拨年轻的、四五十岁的。“你回去一个都不认识。”又说起我们团,过去我班里的一个山东兵现在是团长。此人当时让他复员时又哭又闹,不知为什么没走还提了起来。
又说起一些死掉的人,我们军打越南也上去了,有些伤亡。当时最整我的连指导员也被炮弹炸死了,留下老家农村一窝孩子。
说到吴林栋,肖超英叹息不已,说没想到。当时他是我们军的比武尖子,军事技术最好,在军区比赛都拿过名次,在军教导队当过好长时间拼刺教练,他一个能同时和三个人对刺。
那时我们一起入伍的几个人,除了我五大技术一般点,个个身怀绝技。潘佑军枪法极精,肖超英障碍越野和投弹那在全师也是无出其右的。那时一到全军比武,我们团就靠我们几个往回抱锦旗了。我不怎么地也能弄个射击第三名土木作业榜眼。
聊了一通,我说出去请他们吃饭。肖超英连连摆手:“不出去吃,就在你家随便弄点,聊着方便,有酒就行。”
我家还真没什么酒,于是我拎着网兜去服务社买酒。告诉他们冰箱里有什么,让他们看着搞。
服务社里只有一些劣质白酒和葡萄酒,啤酒刚卖完。贾玲正好也在买东西,见我问啤酒,就说她那儿还有几瓶,我要急用待客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