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人彻底没救的生意,被古平原玩活了 (第11/18页)
“算不了!”许营官把鞭子一甩,指着古平原叫道:“我先去接军马,等回来再收拾你,非把你捆在拴马桩上抽死不可!”
“哎,算了算了。”张广发好说歹说把许营官劝着一起走了,临走时回过头瞅了一眼,发觉古平原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怒火不减,心不由得又是一缩。
他们走了,人群也渐渐散了,寇连材从地上爬起来,见古平原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张广发离开的方向,脸上颈上血痕纵横,忍不住抱住他的腿哽咽道:“古大哥,你这是干吗呀,你要吓死兄弟我吗?我可是头回看见你这样,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古平原沉默片刻,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声音低沉道:“你还记得我被人陷害那件事吗?”
“记得呀。”
“就是这个人!”
“他?!你别是认错了吧?”寇连材猛回头看去,张广发早就走没影了。
“错不了!”古平原的声音斩钉截铁,“当时他虽然只露了半张脸,但我印象太深了,他说话的声音也是一模一样,我就认准了是他。再说我方才问他的那句话怎么解释?你没看到他有多慌张吗?”
“说得也是。”寇连材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看他那样子的确是做贼心虚。不过,人家是京商大掌柜,无冤无仇,怎么会没事跑去陷害你呢?”
“谁知道他五年前是做什么的?无论如何这一次是老天爷给的机会,我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寇连材有些害怕:“许营官盯上你了,大营里就数他和你没什么交情,真要惹火了他,营官对付流犯,还不像鹰逮兔子那么简单?古大哥,要我说算了吧,你的刑期都过去一半了,剩下的忍一忍就……”
“这不是还剩几年的事儿!”古平原说完发觉自己的口气有些硬,歉意地降低语调,“兄弟,我和你不一样,你的事儿虽然也冤,你心里也怨,毕竟知道个因果。我呢?糊里糊涂就被埋在这关外的活棺材里了。十年哪……”他眼圈一红,差点掉了泪。
听他这么一说,寇连材也不言声了,知道这位大哥想到家里的老母弟妹触动了情肠。寇连材与古平原交情莫逆,古平原平素拿他当弟弟看,事事护着他。寇连材本是书香世家,家道殷实,谁料他的父亲与人合作了一本诗集,被官府挑出错来,说是反诗。结果全家充军,父母都死在了道上。他身子骨本弱,流犯里颇多凶恶之徒,这几年要不是得古平原照应,他早已被人欺侮得客死异乡。因此他对古平原感激得是无可无不可,一切事情听凭这位大哥做主。在他眼里,古大哥就是《水浒》里及时雨宋江一样的人物,还带上点智多星吴用的计谋,时至今日他才算看到了古平原内心深处的隐痛。
“先回火房子吧,等晚饭过后点了名,我溜出来转转,散散心。”古平原一拍寇连材的肩。
“我陪你一道。”
“兄弟,不用你跟着。你放心,许营官说要抽死我,我不至于这当口找不痛快。就是出来散散心顺便想想主意,不会去找那姓张的麻烦。”古平原勉强一笑。
寇连材这才点了点头。
“张大叔,怎么着,听伙计说你方才在街上被个流犯给生擒活捉了?”张广发交接了军马,请许营官等吃喝完,刚回到客栈就被“钦少爷”堵住了。
“没有的事,误会一场。”张广发不愿在这个题目上多说,“钦少爷”却不容他打马虎眼。
“我可听伙计说得活灵活现,好像还是你的老相识,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张大叔,打小就是你照顾我,看不出来你还挺坏的,回去我跟爹说说。”“钦少爷”嬉皮笑脸道。
“你可不能跟老爷说!”张广发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是我的私事,你少管。哎,你这是要干吗去啊?”他看这位少爷不像是在客栈大堂专等自己,“钦少爷”长衫马褂,穿着打扮已不是伙计身份,看样子像是要出去。
“关外我也是头回来,我去镇上到处转转,开开眼。”“钦少爷”说着便往外走。
“找个人跟着你。”张广发急叫。
“用不着,镇上又没老虎。”“钦少爷”不待张广发喊人来,几步就走远了。
“唉!”张广发叹口气,想起古平原,又是大大一皱眉,自言自语道,“回去了,说还是不说呢?”
“钦少爷”出了客栈,他可不只是随便看看这么简单。在洋行学做生意时,他受洋人那种不重男女大防观念的影响甚深,得空就去妓院行馆转,从打茶围到嫖姑娘,年纪虽小已是花丛老手。此番出得关来,一路上都没有机会寻花问柳,几乎把他憋疯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一是“寡人之疾”作怪,二是好奇关外的女色与关内有何不同,所以一心想找秦楼楚馆、清吟小班。